“谢都司!”一愣头愣脑的青年跑了过来,面带憨笑,“谢都司,您这是要哪去?”
谢玄璟这几年的身量长得极快,竟比这个年龄比他大不少的青年还要高大健壮,他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去吃午膳,你这急匆匆地,可要去哪?”
青年憨憨地笑着,说道:“我也饿了,不如蹭一顿都司的饭?”
“行啊,今日吃什么你来选,”谢玄璟出手阔绰,朗笑,“当做此次退敌的奖赏!”
“好!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尽管点,就怕你吃不完!”
“都司阔气!”青年咧嘴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称得他肤色黑了一度,“嘿嘿,今日我带您去一家沙平城极为好吃的特色菜!”
“好,说好了随你定,走。”
两人勾肩搭背地往前走,如今城内安定了下来,不少的百姓都出来走动,或是摆了摊贩卖些琐碎用品,边塞民风淳朴,女子也开放,不少女子直勾勾地盯着两人,还有些跃跃欲试,想要上前的。
青年瞧见了,笑嘻嘻地打趣他:“都司,跟您走在一起可真有面儿!”
谢玄璟斜乜他,不明所以,哼笑道:“为何?”
“您说您打仗厉害就算了,还这般年轻便坐到了都指挥使司一职,这就罢了,还长得这般好看!”青年咂咂嘴,突然有些不对味了,“您瞧您一上街,这整条街的姑娘老少都瞧着您,眼睛都不眨一下,真叫属下吃味……”
“冯范水,”谢玄璟喊他大名,冯范水登然一凛,他眯了眯眼道,“既然吃了味,想必也吃饱了,那就不必去吃了,自便吧。”
“欸欸欸!属下没吃味没吃味,都是说笑的说笑的,您这顿饭属下肯定是要吃的!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定要吃个饱!”面向憨厚的人此刻也是长了一张油嘴滑舌的嘴,连连拍拍胸脯保证,不肯放弃能宰长官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谢玄璟笑了笑,没说什么。
冯范水带着他往前走,来到的一家小馆看着平平无奇,生意却格外的火爆,许是这街边就这一家是卖吃食的,对面是一家装潢富丽奢华的钱庄,两两相比更显得这家小馆不显于市。
谢玄璟进去前还瞅了眼那富丽的钱庄的牌匾,金氏钱庄?
谢玄璟好似听三叔讲起过这个金氏。
士农工商,商最低。
金氏虽是商贾,但家中可是出了两位妃嫔,一位是四妃之一的瑜妃,一位是诞下皇子却香消玉殒的金贵嫔。
到底是家底丰厚,在这边塞动乱之地也能如此招摇,也不知是心大,还是什么。
谢玄璟收回打量的视线,同冯范水解决了一顿午膳。
这小馆果真是特色,食物别有一番风味。
谢玄璟连着好几日处理军中事务都未曾好好用膳安寝,此刻却食指大动,连着干了五六碗,胃口之大引得周围的百姓纷纷低声交流,视线从未离开过他,不仅是因为他那张长得斯文俊美的脸,更是他那风卷残云般的食量,吃相居然还能做到美观得体。
周围的食客不由啧啧称奇。
冯范水吃得半点也不比谢玄璟少,甚至还在吃完后多要了几块大饼,就连后厨干活的师傅都忍不住出来瞧上一眼。
“饱了吗?”
谢玄璟抿了口茶水,扫了眼还在奋战的冯范水。
“小二结账。”
“饱了饱了!”冯范水嘴中含着食物含糊道。
谢玄璟点点头,起身将账结了后,走到外面等冯范水出来。
“都司——”
靠在墙上闲散的谢玄璟忽地抬手阻止他说话,温润的眉眼一下子变得冷厉,目光锐利地盯着对面,冯范水疑惑,也看了过去。
“怎么了?”冯范水压低声音问道。
“方才进去的那个人是不是长得有些像我们正在通缉的贼寇?”
冯范水并没有看清人脸,但是知道他说的是谁,将那点嬉皮笑脸收起来,像是随时进入战斗状态,紧绷且正经道:“不若属下过去瞧瞧?”
“不,我去便好,你去通知人过来接应。”谢玄璟当即拒绝,并下了命令。
“可是……”
他一个眼光扫过来,冯范水一凛:“没有可是,这是命令。”
他只好点头,“那都司注意安全!”
“嗯。”
谢玄璟走进金氏钱庄,一眼便扫到了那个粗壮的大汉。
只听见那大汉怒气腾腾,粗声粗气地大喊道:“这可是你们金家的少爷给的凭证!为什么不能取钱!?”
他不依不饶,那股子凶狠杀意让站在柜台前的小厮冷汗直冒,他两股战战,令人请来了掌柜的,大汉又将话说了一遍,直嚷嚷着要取钱。
不少的客人见此都离开了,生怕惹火上身,牵连误伤到自己。
“这南海血珍珠确实名贵,但这并非是我金氏的凭据……”掌柜的还算淡定,接过那串名贵珍稀的血珍珠,仔细端详了后淡声解释。
大汉这么一听便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