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见色忘友的混蛋玩意儿!”
柳木岑看着那句“见色忘友”,十分干脆地回了个:“滚。”心里却不是很干脆。
奚流也好,枕槐安也罢,他不确定是他们是真的什么都没看出来,还是因为都知道容褚之有女朋友,怕尴尬才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样子。
事实证明,他纯属瞎担心。奚流这瞎子一直到毕业之后好一段时间都没察觉到任何不对劲,枕槐安当时哪怕是对关系不错的室友也并没有过多的兴趣,即使天天看着隐隐约约有些感觉,也懒得多想,几年之后回想起大学生活,才发觉说不定谁心底还埋着这么一段没见过光的感情。
另一边,两人毫不慌张地跟着个导航乱转,反正翘课被抓一次又不会怎么样,而且翘都翘了,回也回不去。
小店藏在巷子深处,装修得像个森系咖啡书屋,不太好找,也没什么人,很清净。
枕槐安对甜食类的挑食程度,没比其他的好到哪去。
太甜的不吃,完全没味道的也不吃,巧克力味的东西,饮料也好、面包也好,甜不甜都的喜欢,但巧克力甜不甜的都不爱吃。
举个例子,巧克力味的蛋糕胚和奶油,他喜欢,往上洒一层巧克力碎加一层巧克力夹心或者流心,他就不爱吃了。
而且现在的各类甜品不管吃的喝的,都逐渐花里胡哨,不管是食物本身还是名字。
鉴于看名字根本不知道这玩意里面具体都有什么东西,又怕遇上自己不吃的,枕槐安之点了个最普通的布丁和一份芝士蛋糕,奚流倒是兴致挺高,大有想把感兴趣的全点一遍的架势,但碍于胃容量,只能挑挑拣拣。
小桌上摆着不重样的曲奇芭菲小蛋糕,甜品端上来奚流自己也不吃,先推给枕槐安尝一口,看枕槐安觉得好吃就分一半,看他不是很喜欢就收回来。枕槐安拒绝无果,一来二去,他觉得自己的午饭可能要泡汤。
看到奚流还想往甜品单上伸手,枕槐安按住他,问:“你是打算把这顿当饭吃吗?”
“不是啊。”奚流抽出手,还是拿起了甜品单,“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看起来好吃的布丁,一块打包回去。旁边有条小吃街,有的白天也出摊,一会去那吧?”
枕槐安精准抓住重点:“一块?”
奚流指指他眼前已经空掉的布丁杯,说:“还有这个,给小褚和柳木岑也带点。”
“全带布丁吗?”枕槐安问。
“也不是”奚流合上甜品单,本来想找个可能好吃的口味自己先尝尝,如果可以下次再带枕槐安来,结果一眼扫过去,水果杏仁抹茶南瓜焦糖,哪个枕槐安都不吃,倒是省事了,“给你打包一份,给小褚带点不太甜的慰问一下病号,再给柳木岑那混蛋随便带个什么——什么都不带是我跪谢他通报之恩,带了就是他跪谢我投喂之恩了……对了,芝士蛋糕你要吗?也打包一份?”
枕槐安摇摇头。给容褚之带是慰问病号,给柳木岑带是谁谢谁恩。他想,先不说理由,他都跟着来了,还给他打包一份干什么?
这么想着,枕槐安就这么问了:“给我打包干嘛?”
“嗯?”奚流还在考虑要给另外两人带什么,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你不是想吃布丁吗?一个就够啊?”
确实是想吃。起因是前天的一杯布丁奶茶,枕槐安忽然就很想吃布丁,不是奶茶里的,是放进嘴里一抿就会化掉的那种,想吃到晚上躺在床上,有一瞬间闻到了一股布丁的清甜。
他很久没有这么强烈地想吃什么东西了,第二天,枕槐安就去学校超市买了一盒布丁。意外并没有出现,和预料的一样,也是果冻的口感。
想吃是真的,但他又没有说,奚流也不是学心理的。
不过奚流可能还是稍微有一点心理方面的天赋的,虽说很可能仅对枕槐安。
他看见枕槐安的表情便知道,对方这是在疑惑他为什么能发现。
奚流弯了弯眼角,伸着胳膊拿了枕槐安那边的空布丁杯,捧在手里,微微低头,表情放空,表演了三秒不到,又放下杯子,恢复笑脸,说:“前天刚买了布丁奶茶,你昨天又去买布丁吃,吃着还一副干嚼白面条的表情,不是没吃到想吃的是什么?”
枕槐安没否认。干嚼白面条绝对是夸大事实,但他昨天吃得确实不怎么开心。
两人拎着绝对算得上精致的小甜品,走进绝对跟精致沾不上边的小吃街,也不怕带回去都串味儿了。
打包好的布丁被枕槐安拎在手里,埋在土里的小芽又长了一点点,距离破土而出还早,但也切切实实地生长着,只是它还太小,他还没有发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