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笑道:“没有结拜,只是口头称呼。”
她将那日路云和对她说过的话一一讲了,道:“他不仅是头一个对我说那些话的男子,而且还以一己之力担起整个家,就像是兄长一样温暖可靠。”
给钱、赚钱、指点迷津、不求回报、处处为她们着想......
阿白不由自主地扭脸看向路云和的屋子,对他又有了更深一层的刮目相看。
阿兰压低声音道:“小姐,他做秽水夫的事,是我偷偷跟踪发现的,你可千万不要提起,他不想让我们知道他在做什么。”
阿白想了想,觉得他是不想让她们心里有负担。
忽然有股暖流自心底流淌而过,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少倾,她收回目光,垂下头笑了。
午时,阿白坐在桌旁,听到一阵锁头响动的声音,紧接着,路云和从屋里走出,前脚出来,后脚就将门锁上,站在门□□动了一下肩颈,才朝这边走来。
转身瞬间,满脸疲惫消失不见,笑起来:“我在屋里就闻到了香味。”
整个吃饭的过程,他都默默无语,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眼神略显木讷。
阿白夹了菜放在他碗里,路云和立即抬头,以笑容回应。
饭后,阿白和阿兰一起将碗收进隔壁灶房,等擦干净桌子,不见了路云和身影。
阿白以为他回屋了,走到他屋前一看,门锁挂在外面。
这就奇了,莫不是已经走了?
看他吃饭时疲惫的模样,眼都快要睁不开,中午也不休息,身体能吃得消吗?
她深深叹了口气,回身却看到屏风后,躺在自己床上已经睡着了的他。
阿白微微一怔,轻轻走过去,拿过挂在椅背上的外衫,展开,盖在他身上。
之后不知为何,她竟鬼使神差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盯着看。
这是她头一次如此近距离地仔细看他。
他醒着的时候,眼角总是巧妙的弯着,弯出一点暧昧的弧度,桃花就从眼角眉梢绽放了出来。
给人一种今朝有酒今朝醉,不为世俗所累,不染凡尘,不知疾苦,不知疲惫,不真实的感觉。
可是现在,她看着眼前的他,血肉之躯、拳拳之心,真实得有些让人恍惚。
后来的几天,阿白尽量不叫他操任何心,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搞好邻里关系,经常收到邻居送来的吃食。
有时候是邻居家自己腌的菜,有时候是自己做的糖果,也有时候是自己种的水果......
这给路云和减轻了不少压力,打趣着说她越来越有女主人的样子了。
只是很平常的玩笑,但阿白却是心头一热,垂首不接话,只是笑。
几天相处下来,她对他的一切都很了解,只一件事,她始终不得解法——那间上锁的屋子。
那屋里到底有什么?
为什么要时时上锁?
里头有珍奇异宝,怕人偷了,还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这日,路云和如往常一样要出门,初冬时节,冷空气像罩子一样,严丝合缝地罩在大地上。
他朝手心里哈口气,互相搓着,刚走到门前,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云和。”
路云和回头,见是阿白,手里拿着件大氅。
那大氅是她和阿兰一起用旧布料缝制出来的,里头还塞了棉花,足够保暖。
她将大氅披在他身上,肩膀宽度正正合适,她替他悉心理好,“好了,去吧,晚上记得早点回来,别累着。”
路云和深深凝望着她的眼,手指互相捻了捻,克制住摸她脸颊的冲动,最终只是捏住衣缘,把大氅往上拉了拉,转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