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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以木为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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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云嗣选择走在和骞的前面,和骞看着前面这人,被那颗圆润且饱满的,光溜溜的头顶和好几道戒疤吸引。

他无奈笑了笑,走上前去,和云嗣并肩而行。

他们在这附近找了一个酒肆,名叫举月楼。是庐江镇为数不多的大型酒肆。有敞间,也有雅座,还有阁楼。

小二看见几人器宇不凡,给他们安排一个上等坐,是一个挨着窗户的阁楼。

坴鸳和惊秋一桌,和骞云嗣同桌,本来云承也想和云嗣一桌,但被坴鸳和惊秋架去给他们一桌了,说他是小孩子不要跟凑大人们的热闹,云承不承认反问说他才不是小孩子,还指着坴鸳问,你也不是小孩儿吗?坴鸳说,对呀,所以你跟我们一桌,很合适啊。云承知道被套进去气鼓鼓地坐在桌前不说话,想起临走时师父对他的教导,山下危险重重,果真是这样。

和骞点了很多菜,什么八宝鸭,口水鸡,清蒸鲈鱼,只有一个炒青菜,还是放了辣椒的,没一个是云嗣可以吃的。

和骞看着云嗣不动筷子:“大师,你怎么不吃啊?”他假意给云嗣挑了一个鸭腿,说,“大师别客气啊,来来来吃个鸭腿,庐江镇水产丰富,鸭子也得其眷顾肥美不已。还有这鱼··”他又夹了一筷子鱼到云嗣碗里。

云嗣就这样看着他,真不知道对方对他的身份是真不知晓还是假不知晓,虽说这顿饭自己不用掏钱,自己也没钱,但还不如去找绍府去化缘呢···

云嗣有些无奈道:“···贫僧还是去化缘吧,施主慢用。”跟着就要起身。

却被和骞右手一把捏住肩膀又按坐回椅子上,和骞俯身看他,就这样居高临下,云嗣抬头和他对视,看着眼前这人一双桃花眼下藏着的黑色眸子,闪闪发亮如星辰,想要摘,却又相隔甚远。

他甚至能够看到眸子里的自己的影子。顷刻间,仿佛时间都停止了,身边小二的叫喝声,周围的交谈声都藏匿起来,随着藏匿起来的,还有云嗣突然跳个不停地心跳声。

为什么?他脑海中生出一个疑问,竟觉得这双眼睛在哪里见过。

云嗣仰头看着眼前这人的薄唇缓缓开口:“大师,你··可曾想过还俗?”

云嗣被这声音打断,眨了眨眼,心跳却比刚才更快,他双手死死地攥着念珠。努力从嘴巴挤出几个字:“不曾想过。”

这时小二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拱了拱手:“各位客官,别打架别打架。咱们小店可经不起折腾呀,”

和骞笑着坐下,对小儿摆摆手。

又突然想到什么,对云嗣道:“大师,你且稍等我片刻。”

他大步流星地往楼下跑去,云嗣摇摇头看向窗外。

这个酒楼是位于闹市中,街上过往的人群络绎不绝,随处可见的鱼贩挑着箩筐吆喝“鲈鱼鲈鱼 刚打的鲈鱼”,目前正是暑中,虽天气炎热,也挡不住民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一派欣欣向荣山河晏清之态。

“喏,这是我给大师煮的小米青菜粥。”片刻后,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云嗣闻言看着放置在他面前的那一碗金黄色小粥,是用黄小米熬制,混合着青菜,上面还有几颗红枣,枸杞。

和骞一屁股坐回他对面,双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看着云嗣。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云嗣一脸不可置信,没想到竟然是去给他煮了粥……

而此时,对面和骞还笑得有些傻气,云嗣嘴角轻轻勾起,片刻道:“有劳施主。”

他拿起勺子吃了一口,粥味甘甜,在嘴里一滑而过,美味留不住。

吃过饭,众人又回到绍府,途中和骞叫来惊秋问:“可有结果?”

惊秋:“这会儿应该回来了。”

和骞一手持剑,道:“走吧,准备收网。”

惊秋比他们先行一步。

待众人回到绍府,已经快过申时。他们一路走到中堂,和骞坐到中堂太师椅上,云嗣和云承也相继在旁边坐下,坴鸳端起茶杯吨吨吨的喝了三大杯。

这时候,惊秋领着一个人前来了,到了中堂,云嗣看清那人的面貌,正是管家佐森川,换了一身衣服。难道凶手是这位管家?怎么可能?不是他主动要求报案的吗?

疑问之中,和骞突然发问,“是该叫你佐管家,还是佐堂主?”

佐森川不搭话,就低着头站在堂中。

惊秋一脚踢在佐森川膝弯处,怒声道:“老子抓你的时候,你正准备跑路,你家主还未厚葬,官府文帖还未下达,你跑什么?还不速速交代!”

管家被一脚踢来瞬间跪下,然后又晃晃悠悠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还拱手向和骞行了一礼。微声道:“敢问大人是如何怀疑到我的?”

死到临头还在试探究竟对他的是怀疑,还是证据确凿。

和骞冷哼一声,这人杀了人果然胆子都会变大,他走到管家面前,盯着他似笑非笑的:“那你先告诉我你手上的伤哪儿来的,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你是凶手的,如何?”

佐森川被和骞看得冷汗直冒,一个劲儿地擦汗,在这决定性的压迫之下,是人都会害怕,还不如早点交待的好。

他吞吞吐吐地说:“家…家主是我杀的。我…我原本是想…想……”

说时迟那时快,佐森川突然从腰间摸出一把薄得像纸一样的长剑,那剑在阴影下,甚至没有折光,就算和骞的剑再快,此时也无法避免被这薄剑刺伤,但佐森川的剑锋却未指向和骞,反而是往云嗣的方向逼去,云嗣还没有任何动作剑就已经架在脖子上,留下了一个血红的剑痕。

佐森川一出手便胜券在握:“我要一匹快马!现在!马上!”身边所有侍卫同时抽出手中的刀,除了和骞。

和骞左手握住剑鞘和他对峙,眼睛死盯着云嗣的脖颈流出的血。吩咐惊秋道:“去准备。”

惊秋跑着出了院子。

院子里的下人这才看清楚堂中发生的一切,有的开始哭泣,有的开始尖叫,就像当初看见夫人悬吊在房梁上一样。

但堂内的人依然无所动作,这突入袭来的挟持让云嗣有些慌张,不过看到对面和骞的镇定的眼神,一时竟冷静不少,他看着和骞的眼睛,仿佛想从眼睛中看出点什么,但什么都没有,他淡淡道:“施主,你原本就是计划今日离开的,对吧?”

佐森川见剑下的人说话时就更紧张,毕竟这里谁都没有见过云嗣出手,他到底是装作这样瘦弱,还是本来就瘦弱,这里的人谁也不知。他不敢赌,所以不自觉地把手里的剑握了又握。

云嗣被勒紧的喉咙快发不出声音:“施主,贫僧从不惧死,这里的人…也不惧我死。”

云嗣是想告诉他抓错人了,他不是一个合适的人质。想趁他换人质之际想办法反杀。

佐森川眼睛转了一转,好像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但片刻又反应过来,他继续说:“大师若是不认识此人,怎么会提前来到此地,我看大师与事务司的关系怕是深得很。”

云嗣一时竟然语塞:“…”

自己不过就是碰巧救过和骞一命,真不知道他就是朝阳事务司的头头。而且那晚要是云嗣没有施以援手,和骞也会活过来,只是多受点苦罢了。

而今日也只不过因为自己好奇心刚好参与查案,也刚好和那人吃了一顿饭,想起那碗米粥,好像又尝到了甘甜的滋味。

但还是不对,自己绝对绝对绝对绝对没有和那人有很深情谊,他可以跟佛祖发誓。

和骞这时候却接起话,嘴角露出一丝笑,刚好这勾起的唇角还被云嗣看了个正着。他语气甚是温柔:“是,我与大师早就认识,自然缘分深厚。”说着还和云嗣对视了一眼,然后再看向佐森川,朝佐森川偏偏头,语气阴森:“你已经伤了他的脖子,你若再敢伤他分毫,就算你今日幸运,走得出这院子,我也保证让你没命活到明天,并且是死无全尸的方式。你可要想清楚一些。”

云嗣:“··?”怎么不想来什么就偏来什么呢?

佐森川这下知道自己真的赌对了人,捏着剑柄的手更加用力,他语气也突增几分嚣张:“之前早就听说坊间传闻,都说事务司的主子是个断袖,从不上烟花柳地也从不亲近女子,还未娶妻,只当是听来的闲话,没想到你竟然口味如此独特。”

说着还嘲讽似的笑出了声。

和骞一脸冷漠,好像说地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或者真的如传闻一般,自己就是一个断袖。

而云嗣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这人定是疯魔了,现在还有心思说这些。

惊秋这时从院外跑来,跟和骞对视了一眼,被佐森川看了去,他急不可耐地问:“马在哪儿?!”

惊秋拔出刀,做足了救人的准备,眼睛死死地盯住佐森川的一举一动。厉声道:“就在门外,你且先放开此人,我等放你离开就是!”

佐森川边往门外退边说:“不必,等我出城自然会放了他。”

佐森川拧着云嗣的后脖子一路拖拽,云嗣喉咙因窒息呛咳好几声,在上马的那一刻,佐森川却突然松手,接着左手跟着出了一掌,正中云嗣后背。

对此没有任何防备,又没有内力护体的云嗣,干干脆脆的接了这一掌。

几乎是同时间,和骞出手甩出手中的剑,佐森川和马还没有跑出很远,就带着和骞的剑一起滚落下马。

他还想起来再跑,但是那剑端端正正地贯进左边胸膛。

云嗣因为受了一掌,向前扑去,和骞抢先一步双手揽着腰接住了他。

云嗣只觉得口中有股腥味自喉间而来,他忍住没有吐到和骞身上。随着扑前去的动作,云嗣的头几乎跟和骞的胸膛粘在一起,很紧很紧,紧地让他几乎喘不过来气,他原本想从那人的脸上看清楚什么,也想打开无感听见些什么,奈何双眼竟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唯一还剩一点触感,只觉得那人力气好大,身量好高,勒得他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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