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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以火为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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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骞听到他说小米粥三个字,嘴角就跟打开了开关一样不自觉地上扬,但又不能真的笑出来,就装着一本正经道:“小米粥这里可没有,只有我雅竹园才有。走吧,回家给你煮。”

云承:“…”是当我不存在吗。

小米粥…这里可没有小米,这里是南方,一般都是种植的白花花的大米,小米喜欢待在干燥的北方!

他们回到雅竹园,一开门就看见院里多了一副棺材,周围铺着干草。

和骞径直走进去,后面跟着云嗣和云承,都像没有见过棺材似的,把旁边坐着地站着的惊秋坴鸳看得一愣一愣。

坴鸳最先炸开,早上被吵醒,一肚子火还没地方发泄,道:“主子哥!你干什么去啦,院里死人了,惊秋哥带回来的…”

“不急,先吃饭。”和骞直接打断道。摸了摸坴鸳的头,顺道抚平了她炸开的毛…

坴鸳小声嘟囔着跟着和骞去了厨房。

云嗣回到房间,准备洗把脸清洗一下换个衣服,他脱掉衣服,看到手臂上那个被痴情蛊虫子爬过的印记,还有几根红色的线一样的,弯弯曲曲,爬满了手臂,周围还是一片刺痛,他嘶了一声,痛感一下子就钻进了脑子里,随后脑海里就突然闪过一些细碎的画面,他好像看见了一个小孩,捧着书坐在书案前,听着一个人在前面念书,那个人念一句,他跟一句。“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然后又看见了远处有几人在挥刀砍杀,血溅了一地,其中一个人瞪大了双眼,嘴里喷着血,倒在了他的面前,又闻见了四处被烧焦的味道…

然后又看见自己睡着了,在一个山洞里醒来。前面是一个男人的背影,正在为他烤着衣裳…

他想极力看清那人的面容,那人却突然转过头来,他被吓了一跳,竟然是和骞!

随着这一惊,他缓过神来,他又仔细翻看了下手臂,心里萌生一个念头,好像中蛊了!

他曾经在藏书阁中看到过,痴情蛊,中蛊之后,手臂会出现密密麻麻的红色线条,疼痛不已…随着线条爬满全身,还没解蛊,就会死。而书中,并没有提到解蛊的办法…

倒是和骞之前说过,他或许知道一些。

他迅速穿好衣服,下楼想告知几人他的情况,一开门,就刚好碰上了和骞准备敲门的动作。

这人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和骞看到云嗣要出门,也不理会,直接端着粥进去,雀跃着声音道:“粥好了,先用饭吧。”

云嗣本来就是要去找和骞说事情的,看着那碗粥,被勾去了魂,不自觉地转身进屋。还不忘把门关上。

待云嗣坐下,粥已经被安放在他面前。两人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喝起了粥,什么都不重要,吃饱最重要。

“我中蛊了。”云嗣喝掉两大勺粥,毫不在意道:“院子那棺 ,等会儿我去开。”

和骞也没有停下手中的调羹,自然而然道:“不用,你中蛊了,待会儿就好好休息。这痴情蛊是以人体金丹内力为食。逐渐消耗体力,使人郁郁寡欢。”

云嗣接话道:“和大人好像很了解,你中过?”又喝了一口粥。

和骞:“不曾。只是听闻。”

云嗣放下调羹,看着和骞平和的面容问道:“那和大人可知道如何解蛊?”

和骞扒拉着碗里的粥,顿住,然后一本正经地看着云嗣,道:“知道。但···大师一没有金丹内力 ,二没有命定之人,这蛊,用不着解。”他拿过桌面的帕子,擦着手。

云嗣闻言也没有继续吃下去了,他是如何知道自己没有金丹内力的?相处间不曾告知于他,而且两人也不曾交过手。

和骞继续说:“我从很早就知道了,你的体内没有金丹。而且···”他拨弄着碗里的调羹,欲言又止道:“大师这辈子,恐怕也聚集不了金丹。”

等等,什么意思,什么叫这辈子都聚集不了金丹。

对于一个对武学异常敏感,甚至拥有得天独厚的天赋的人来说,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无异于给他的人生彻底画上一个句号,而且是一个不圆满的句号。

云嗣从前一直在寻找一个可以聚集金丹方法,他也曾怀疑过,也许自己确实是一个普通人。

现在有人告诉他,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就算是脑子里装满了各种名门武学、独特的招式见解,他也只能在脑子里过过瘾,没有金丹内力,使出的招数就是花架子。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悲悯,很快又消失不见,他本身也算不得什么绝世天才,师父也曾对他说过,他有俗事未了,不得入佛门,入不了佛门,那些绝学自然也无法教授给他。。

他看着桌上见底的碗,道:“就算做个普通人,也挺好。”

和骞没有接话,普通人,要是在盛世,确实挺好。但这个时代,从自己来到这儿,就民不聊生,内有对金钱名利你争我抢,外有敌国虎视眈眈。这些都是驾驭在普通人的生活之上,要想安身立命,何其难。

云嗣见着对方不说话,抬眼去看,却刚好撞上迎来的眸子,他马上转移视线看向窗外,此时刚好有一缕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地面上,形成一个正正方方的格子。须臾间,余光中瞥见对面那人好像笑了。

如果是这样的普通人,确实也挺好。

直到云嗣“嘶…”的一声,打破了这美妙的一幕。

云嗣拧着眉头极力忍耐着手臂传来的钻心的痛,那种痛不像是刚开始的灼烧感,而是像有千万根针在手臂上反反复复扎。

和骞也注意到了,他快速移到云嗣面前,拿过他的手就开始拨弄他的袖子,从手腕一直往上,快到肩膀,原本一条一条的红线此时变成了密密麻麻的红点,但是看着就觉得钻心。

和骞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玉罐,弄了一些透明膏状药的敷在手臂红疹的位置,擦的仔仔细细,覆盖住了每一个红点。

“还疼吗?”和骞捏住云嗣的手腕。

云嗣抬眼,这才注意到和骞原来一直是以单膝跪地的姿势为自己上药,这次他不用使劲抬头就能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

手臂确实没有之前刚才那样剧烈,手腕是温热的,连同人一起坠进了那温柔的眸子里。

在两人的目光交错间,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拉扯着他们。

云嗣看和骞的模样看出了神,和骞以为云嗣是觉得这样自己适应不了,唐突地放开他的手。

确实有些唐突,两人见面不过寥寥,现在连手都搭上。

和骞起身时却听见云嗣轻轻地讲了一声:“还···还疼··”声音很小很小,但还是被和骞耳尖听进去了。云嗣耳根子却烫起来。

和骞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确认道:“什么?”

云嗣起身,用另一只手捂住受伤的那只,怯怯的,像一只偷吃被逮个正着的小猫,用类似撒娇的语气道:“我说···手还疼···”然后慌乱地避开和骞投来的有些发烫的目光。

除了目光炙热,还有他的笑,像太阳一样明媚。以及接下来那个拥抱,足以让场面失控。

和骞抱他抱得很紧,云嗣感觉自己的脖子都要被他勒断了,但是那人的力道却掌控得很好,并不足以真的让他窒息。

耳边传来温柔声:“嗯,抱抱就不疼了。”用手顺了顺云嗣的背。

云嗣的鼻子挨着和骞的肩膀,那一缕淡淡的柏木香充斥着他的鼻尖,顺着呼吸侵占着他的全身血脉。

他有些僵硬地动了动脖子,鼻子呼出的气流在和骞的脖子周围荡漾。

和骞用手按了一下他的后颈,想要制止他刚才的行为,几乎是以求着的语气道:“···别乱动。”然而云嗣整个脸直接紧紧地贴着和骞的脖子。

这下是真的要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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