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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以金为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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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就这样嗞着嘴呵呵笑着,良久才道:“我今年虚岁二十一。”

他将惊秋的手放下,道:“我去无涯洞的时候,年龄做了假,我小时候经常生病,所以个子比同龄人都矮那么一截。”

“我是主动去无涯洞的,这事儿我告诉过哥哥,我当时想找个好一点的人家,做奴也好,至少能吃饱穿暖。”说完又是轻松一笑。

青阳就是这样的,在人群中,你仿佛注意不到他,但如果到了你身边,又隔得这样近的时候,细细瞧上那么一眼,那眉眼里尽是笑意,那种笑不是故意捏出来的,而是打心底的纯粹乐观。

惊秋抽开手,细细将人搂了过来,温声细语道:“那也不能这样快,你说过,人活一世,我们应当竭尽全力。所以这样别致愉悦的事情,应当细水长流慢慢感受。”

屋内屋外都在这一刻陡然变得绚烂起来,青阳闻言把头轻轻埋进他的脖子里,然后深深地咬了一口。

惊秋斯哈了一声,但双手还那样抱着,道:“你是小狗吗?”

青阳仰起头汪汪两声,露出灿烂一笑:“对啊,我在标记呢。”

云嗣跟和骞往南衣县方向行了快两天,终于在一家野外客栈得知,再沿着河道走上两三个时辰就能到,但天色渐晚,他们决定在此客栈歇一晚,明日一早再出发。

客栈很小,陈设也很简单,饭菜粗糙,酒也不好喝,不过赶了两日路,比干粮和清水还是好很多。

他们要了一间这里最好的房间,被掌柜的临时加了价,小二知道自己遇到了金主,鞍前马后张罗着,看起来一切正常。

深夜,两个蒙面人端着油灯,往这里最好的房间摸去,他用刀小心的撬开门栓,蹑手蹑脚摸到床边,找到一个包袱,两人对视一眼后,拿着包袱小心拆开,里面的东西并未如往常一样闪闪发光,而是黑不溜秋的滚了一地,他们蹲下身仔细一看,竟然是石头。接着,他们的脖子上就被架上了一把刀。

前后左右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将人逮了个正着,和骞揭下他们的黑巾一看,竟然就是白日里掌柜和小二,两人立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

和骞问了几句,就将人放走了。这要是别的商贾,怕是早就着了他们的道。

谁知等客栈内人都睡下后,那掌柜的托着油灯往密林走去,他擦着额间的冷汗,躬着身子道:“公子,是他们没错。可是他们的包袱里,没有你说的那样东西。”

那人背对着他,将手中的折扇细细收拢,道:“你可找仔细了?”

“仔细仔细,老身定不会看错。”掌柜的身子躬的越来越低,额间的冷汗就未间断过。

那人转身道:“平身吧。”

掌柜的这才直起身,虽熬过了一段,却也没敢像白日里一样趾高气扬,于是他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公子,你说那封信,真的有那么危险吗?”

那人随即用余光瞟了他一眼,掌柜的就被吓得往后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问其他的。

次日卯时,云嗣像往常一样从梦中惊醒,他再次梦到了女娲娘娘补天的梦境,这是他第三次梦见了,每一次都大致相同,和骞在梦里随着恶劣的环境消失。

他蹑手蹑脚起床穿衣出门,这次不同,他留下了手信,告知了和骞他的去向,他进入密林,在离客栈不远的地方找了个石墩禅坐,进入虚妄止境。

上一次,他在虚妄止境打开了听觉和触觉,他想试试这一次是否有什么不同。很快,他便进入了虚妄止境中,还是那座石峰,万年不变的场景。

而这次,他开始期待,他听见远处的鸟儿飞上云霄,风吹得周围脚边的残花枯叶碎碎作响,很快,那人也来了,还是如前两次一样,爬上这座石峰,同样的气喘吁吁,同样的喝着水,用同样的口吻对他说“我来了,宋璞。”接着,那人抱了他,就在这咫尺间,他闻到了一阵木香味。

被石壁遮住的眼倏地睁大,然后脑袋里接连闪过几个问题,为什么是和骞,为什么他能来这里,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叫宋璞,这里又是哪儿···

但他依然不能动弹,只能紧紧被这石壁所禁锢。

和骞替他整理了会儿,扫了脚边的残花,替他擦了石像的灰尘,再然后,虚妄止境又只剩下他一人了。

果然如此,在虚妄止境,即使什么也不用做,也能打开五感,虽然过程及其漫长,时间上也并没有规律,但也不是随时随地就能进入虚妄止境的,结合前面两次,醒来后都会看见和骞。所以虚妄止境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呢?如果说是自己偶然间触发了一些条件,才能进入虚妄止境,那么条件又是什么?但现在,他想不通这些问题,想不通的问题就交给时间吧。

而当他醒来后,果不其然和骞就在不远处静候,但他并未前来打扰,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

云嗣往和骞的方向走去,从一开始的缓步到快走最后到和骞跟前时险些将他扑倒,而和骞也在他要扑过来的时候,张开双臂,将人稳稳接住,幸好和骞比较结实,两人才没有落入脚下的鸢尾花从中。

他们进入南衣县刚到已时,南衣县是一个依山而建的小县,生活着一群南蛮人,但大多是田丁,种植水稻为生,为了纪念稻种来之不易,每年的八月初一,定为新禾节。

这阵节日刚过,街上的人群还依旧络绎不绝,向各地商贾出售今年的新米。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南衣县一个山谷,名为无名,你也可以叫他无名山,也可以叫他无名谷,地方也很好找,沿着石阶一路往上,进入一片云雾中,再走出云端就到了。

起初刚进入这片密林时,风景还很怡人,空气清朗,所见之处焕然一新,与往日所看到的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截然不同,但越往上走,特别是穿过那片云雾时,就出现了岔路,山谷仿佛一下子就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没有虫鸣,也闻不见花香,能看到的只有脚下的铺满青苔的石阶,和骞害怕两人走散,只身走在前面,将云嗣稳稳地牵着。所幸这段路不是太长,而穿过这片云雾后,所见之处便又清晰可见,豁然开朗起来,这时,迎面走来一个樵夫,和骞问道,"劳驾,请问这山上是否有一个法号名叫缘空的出家人在此处修行。"

那樵夫想也没想,指着旁边一条岔路,道:"往前面再走一点就是了。"

和塞道谢,给那樵夫让出一点路来,那樵夫往下走时,往云嗣身上瞧了一眼,嘴里碎碎念道怎么又来一个和尚.

正如那樵夫所说,那条岔路的尽头,有一间茅草搭的屋子,房檐上冒着丝丝炊烟,要不是门匾上写着"缘空"二字,这样烟火味的茅舍,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哪个猎户的居住地。

可是当里面的人来开门的那一刻,云嗣跟和骞都傻了,开门的竟然是一个带发修行的和尚,而那头发,却只有半寸那么短,确实有些烟火气的,云嗣想。

"施主,打扰了,我是.."云嗣还是拿着对待佛家那一套,要多有礼就有多有礼。

"进来吧。"那人瞧了他一眼,没等云嗣把话说完,就扔下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茅舍很小,陈设简单,但却打理得很干净,院子中间有一个葡萄架,下面摆了一个简单的石板,和几个竹编的椅子,穿过之后往里走就是一排厢房。

他们被安排在葡萄架落座,缘空端了几个茶杯,和一壶水。放下的时候道了句“请自便”然后就走了。

和骞跟云嗣对视一眼,打趣道:“原来不是所有的高僧都跟我们云嗣大师一样亲和。”

云嗣往那人离去的方向看去,刚才那人走路的姿势,很像已故的三师父,可是这人言谈举止间,以及外貌,跟三师父又有天壤之别。

或许是因为这是他的亲传弟子,一般弟子跟师父修炼,衣食住行基本同进同出,所以走路的姿势被弟子学了去,也是在所难免。

和骞见他不说话,一直看着那和尚离去的方向,担心他看见缘空从而想起三师父,思念过渡,问道:“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

云嗣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罢。”

和骞还是很担心,他最怕云嗣这副神情,明明话在嘴边,就是不说出来,他握住云嗣的手,轻声道:“如果难过,你可以说出来,哭一下也没关系。”

云嗣却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道:“和大人,我白天不想哭。”

和骞见他笑了,正要玩笑回去,就听见里头那和尚在厨房窗口伸出头喊了声“你娃儿,过来,端菜咯。”

两人纷纷往里面看去,里面那和尚指着他两,也不知道具体指的谁,和骞准备起身,却被云嗣一把按住道“我去。”

和骞问:“你听得懂?”

云嗣点了下头,道:“嗯,我三师父是蜀地人,我自然听得懂这蜀中方言。”想必这方言也被他底子弟子学了去,竟然说得这样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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