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活脱脱就是个小可怜......
水清嘉把从家带来的抱枕捏来捏去,忍不住叹了口气,真令人不省心,感觉男主根本就没有学会好好照顾自己,等两个人住在一起了,一定要把这个毛病给他好好矫正一下。
“叮铃,欢迎光临。”
大风中,傅宴并没有像水清嘉想得那样,冻得瑟瑟发抖,或者在宿舍里被同学欺负,他戴着帽子,推开了租的房子楼下24小时便利店的门,门上的电子风铃发出一声轻响。
现在正好快要到晚间换班的时间点,前台的售货员不怎么用心地抬头看了一眼,很快又低下头继续看手机了。
傅宴安静穿行在货架中,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他最经常吃的那一款薄荷糖。
童年的那场意外之后,傅宴的精神状态就出现了问题——时常头痛、梦魇,胃口差、难以入睡,在心情极差和阴雨天气会看见幻象。
只有十几岁的傅宴自我评估,觉得并不严重,尚在可克服的范围之内。
他不需要很多睡眠,因为他需要打工支付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
也不需要旺盛的食欲,吃饭这种事本来就是用来填饱肚子的。
因此,傅宴从没有因此去过医院,还久病成医地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解决办法。
他的母亲生前种了许多薄荷,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但是味道很清新香甜。
傅宴印象里,母亲偶尔会坐在阳台边,手指轻轻触碰着嫩绿的叶片,目光空洞,像是看向远方,又像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然后,当母亲再用那双伤痕累累的手触碰自己,就会留下和薄荷叶一样好闻的味道。
傅宴着迷地寻找一切薄荷味的东西,以此来抚慰自己千疮百孔的神经。
这款软糖是他很喜欢的,从初中开始就经常购买,因为口感足够湿软,而且轻轻咬下就有强烈的味道迸发出来。
但是那天在学校里吃完那一袋的最后一颗后,再吃家里的囤货,他忽然觉得糖的味道好像不太一样。
很难形容不太一样的地方是在变好还是变坏,它的安抚效果好像忽然间变差了,因为自己的精神依然亢奋,但是他最近并没有头痛,入睡的速度也远快于平常。
他拿起货架上的软糖,先凑近些嗅了嗅味道,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区别。
结账的时候,傅宴随口问了懒洋洋的售货员一句:“你好,请问这款糖的供货商换了吗?”
对方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敲了键盘几下,声音也很随意:“哦,没有吧,我也不太清楚,我们家东西一直都是这样。”
傅宴沉吟片刻,拿起东西走出了便利店。
他一个人漫步在树叶飘落的街头,路过一家宠物店,透过透明玻璃幕墙,可以看见别人寄养在店里的侏儒兔。
小小软软的一只,窝在舒适的笼子里,奶茶色的毛皮看起来暖绒绒的,黑亮的眼睛呆萌可爱,正在吧咂着三瓣嘴吃东西。
也许是没在熟悉的环境有些不安,侏儒兔两片薄脆饼干一样的耳朵抖动着,头顶沾了些草屑。
傅宴停下脚步,莫名觉得这一幕很是眼熟。
那个小跟踪狂从树丛里顶着一头草叶冒出来的时候,好像就是这种样子。
还有装可怜小狗一样看着自己的时候,脸那么红,眼睛那么亮,哭得烦人。
傅宴心中一动,转身离开了宠物店。
回到家后,他果然在靠近床头的椅背上找到了展会那天自己穿去学校的风衣。
顿了一下,像是在降低心理底线一般,最终,傅宴还是缓缓低下头,把鼻尖埋进了衣服里。
深吸气,还没完全消散的薄荷味扑鼻而来。
原来是那个人身上的味道。
......还是个爱喷香水的男生,更惹人烦了。
傅宴冷冷地想。
就是品味好像还可以,选的香水,味道还挺好闻的。
既然跟踪了自己那么久,下次应该还会再出现的吧,遇到的时候,问问他用了哪款香水好了。
傅宴像个变态一样,得寸进尺把整张脸都埋了进去,整个人维持把衣服抱在怀中的姿势,持续着深呼吸,脸上有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微弱笑意。
如果他配合的话,勉为其难让他跟着自己,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