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水清嘉纤细的手腕在傅宴的桎梏里转动,缩起来的手指指尖蹭过了他的鼻子。
两人都是一惊。
傅宴的手比水清嘉大得多,手型修长好看,掌心和指腹却覆盖了些许薄薄的、劳作所致的茧,粗粝摩擦过水清嘉白皙的手腕内侧,几乎在那里蹭出了一大片红痕。
他抓着水清嘉的力道不算大,却不容逃离,手背青筋隐约浮现。
水清嘉没想到傅宴的鼻子如此敏锐,简直真的像狗鼻子一样!
自己手上怎么可能有很大的味道,omega信息素的味道浓烈与否和距离腺体的远近有直接关系,又不是发情期,身上的味道按理说应该是很淡的。水清嘉暗自计算时间,一时拿不准注意要不要马上抽回手。
糟了,好像距离来这里之前的上一次发情,也已经过去将近三十天了,自己不会真的要发情了吧?!
水清嘉咬着嘴唇有些为难,自己穿书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发情期最末几天了,因为是身穿的缘故,身体的低热和无力反应依然存在。
如果这次发情期真的如约而至,强烈程度还和之前一样的话......
既没有抑制剂,也没有缓释手环,更没有亲属alpha的信息素提取液。
水清嘉难以想象自己一个人会有多难熬。
“嗯?说话!为什么?”水清嘉一个劲儿犯难,可傅宴偏在这个问题上格外执着,无论如何也不肯放过他,步步紧逼,大有不得到满意的答案便不罢休之意,将水清嘉的手腕攥得更紧,整个人隔着桌子向前倾身,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已经隐隐有了突破正常社交距离的意思。
看出水清嘉脸上表情并不愉快,钳制的力气才忽然松了不少。
傅宴真是怕了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兔子,别再把人捏哭了,痛斥自己刚来家里就欺负人。
他转而变成了两根手指松松圈着水清嘉的腕骨,拇指贴着人凸起的骨节,因为迫切想要得到答案,甚至还在催促意味十足地摩挲着。
真的很痒......
水清嘉眼圈红红——是想不出应对发情期的办法,急的。
他可怜巴巴看着傅宴,水润柔软的嘴唇张合着,没能第一时间发出声音来,好半天才吐出和本人一样可怜的柔弱话语:“我......我也不知道。”
傅宴一挑眉,水清嘉就甜甜软软对着人笑:“要不、要不你再闻闻?”
千万不要生气呀,一边因为发情发烧,一边还要到外面捉离家出走的小男孩这种事,想一想就觉得实在太命苦了。
傅宴没应声,哼了一声,松开了手。
水清嘉没料到他这么容易就放弃了追问,手臂完全没有用力,甫一被松开就软绵绵垂到身侧,五指还愣愣地张开着,手腕处红得很明显,像是刚刚被人狠狠欺负了似的。
傅宴垂眼扫视过去,被他易留痕的体质震撼了一下,很快又转过头,劈手把桌子上的所有餐具端走了,单手也毫不含糊、走得如履平地,叮呤咣啷放在洗碗机里洗。
水清嘉搓了搓手腕,悄悄探头看了眼在专注研究洗碗机的傅宴,摸了摸自己被家居服领子遮挡的腺体周围。
还好,没有怎么发烫,只是摸起来比正常的时候更软一些,的确很像发情期的前兆。
水清嘉叹了口气,还好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因为腺体过敏出现严重的发情期反应了,如果只是正常的情热,应该、大概、也许,能硬熬过去吧?
实在不行就吃一点止痛药。
傅宴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看见的景象就是水清嘉对着自己的手若有所思,又是那种泫然若泣的苦闷表情。
猫坐在他脚面上,仰着头喵喵叫,像个谄媚皇上的老奴才。
总是这幅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在等人哄一样,傅宴暗自想着。
想多了,自己从来不哄人,无论性别,尤其是爱掉眼泪的这种。
但是,真有这么疼吗?
好像也没用多少力气?
水清嘉想东西想得出神,听到猫叫才抬头,又结结实实被没出声的傅宴吓了一跳,睫毛更湿了。
“......算了,当我什么都没问,我以后,不这么用力抓你了。”傅宴一顿,还是做起了自我检讨。
咦,他怎么忽然这么懂礼貌了。
水清嘉好奇歪了歪头,缓缓把手放下了,本来下意识想要安慰不是他的错,但是转念又一想,养崽也不能一味顺毛捋,偶尔也需要上一点点强度,给崽子正正脾气。
于是就忍住了,什么也没说,只倨傲对着傅宴点了点头。
又是这副下巴扬得高高的小模样,傅宴把拇指和食指叠在一起搓了搓,好像刚刚触手温润的皮肤触感还停留在指尖一样,他忽然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的心痒。
“唉,真好,你早上没课,我还得上早八。冰箱里有食材,中午你想做饭也可以,或者下楼买,记得用我给你的零钱哦。”水清嘉看出了傅宴不急着上课,只好独自走来走去收拾东西,把书包拎上,又提着一个保温水壶,乖乖对傅宴挥手。
明明是个小朋友模样,偏偏说话口气跟个大家长似的。
傅宴配合嗯了一声,抬手随意挥了两下,示意水清嘉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