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回车里，安室透都维持着离开拉里文员后那幅眉头紧皱的模样。吉田正庆心下有了猜测：“你靠近他的时候，有什么比较，嗯，密斯卡托尼克的事情发生了吗？”

“气味。”安室透不情不愿地说。

“发霉的感觉？”现在只需要印证他的猜想。

“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肯定知道。”安室透盯着吉田。

吉田摩挲着下巴：“大概是雷蒙德干的吧，他可能给拉里注射了那种支配血清，受注者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注射后往往会带有这样的气味。已经过去十几天了，血清的影响大概在消退，不然那个文员可能什么都不会说。”

安室透没好气地纠正：“那个文员现在也什么都没说。而且，我怀疑FBI先一步调查过雷蒙德，导致他的畏罪潜逃。我们就算去他的住址也只会扑个空。”

“就算可能扑个空也要去看看，”吉田正庆将车驶出校园：“先回去一趟，我有预感，这件事并不会持续太久，但也需要做好准备。”

从FBI手上拿到雷蒙德在政府部门登记的住址，吉田和安室开始准备下一步调查。

【45 Maple Ridge Road, Hudson Highlands, NY】

这里离市区车程大约一个多小时，偏僻又寂静，靠近森林与山谷。某种意义上确实很适合疯狂科学家的地下实验。调查员们到达这里时已经是夜晚，山谷风声摇动，树影萋萋，雷蒙德居住的那间平房一片漆黑。

安室透拦住吉田正庆：“你别告诉我你打算就这样直接进去。”

“当然没有，”吉田正庆有些疑惑，他看起来应该不像那种莽汉吧：“你来帮我搭把手，我要组装一个红外热像仪。”

安室透狐疑地看了一眼吉田正庆：“你还会这个？”

“生活所迫。”吉田面不改色地扯谎。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内，安室透看着吉田正庆将一堆看不出用途的零件用看不出出处的手法组装成一架看不出时代的“红外热像仪”。他有些恍惚：“这是FBI的技术支持？”如果是的话，那么，组织，日本公安……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放心吧，这种东西不会用到人类斗争上去的。”吉田看着安室透脸色几经变换——哦不他看不到，天色太暗，安室透的脸完美融入了黑暗之中。

吉田启动了“红外热像仪”，几乎静音运作的机器亮起屏幕，告诉两人，此刻，那座房屋内的活体数量是0。

“你要试试那个吗？”吉田突然产生了一个好点子。

“什么那个？”安室透有种不妙的预感。

吉田正庆作势举起一把空气手枪，信念感极强地念出：“FBI, OPEN THE DOOR!”

一阵沉默。

“好吧，开玩笑的。”若无其事地推了推眼镜，吉田在心底感到一丝遗憾。

借助锁匠工具，吉田正庆轻而易举地打开了这扇防盗工艺有些老旧的门。无视安室透陡然锐利起来的目光，吉田摸索着打开房间的灯。

吉田正庆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他有些泄气地推推眼镜：“安室先生，你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吗？”

“这所房屋的主人估计做好了长期离开的准备，日用品都被收起来，卧室里的衣物也被拿走了一部分，而且……”

安室透走到餐桌前，示意吉田正庆看向桌面：“根据桌面积灰的程度，那位雷蒙德教授估计在告病后就没再回来过。”

安室透又指着吉田正庆脚下：“但奇怪的是，屋子里的地板，以及我们刚刚经过的房门口，却没有这么的……荒废。一定有人在近段时间内回来过不止一次，或许是拿走了什么东西。”

吉田正庆再次试图检查出什么，但是他怀疑他的近视又加深了：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吉田希冀地望向安室透：“安室先生，要不您再看看这座屋子里有什么机关暗格之类……我的眼睛好像今天瞎掉了。”

安室透眯着眼打量吉田正庆，没再说什么，任劳任怨地继续在屋子里找线索。

他突然注意到，客厅沙发的左下角有一处异常的阴影，安室透把沙发前铺着的地毯掀开：是一扇活板门。

吉田正庆的眼镜反射出一道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