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挂着猩红色的天鹅绒幕布,仿若流淌的血液;木地板上铺着深红的大理石纹地毯;角落里摆放着一架老式的钢片琴,音乐家将弹奏令人不寒而栗的琴声;房间中央是一圈华贵的座椅,上方悬挂着一盏繁丽的烛光吊灯,照亮了这一方被黑红色幔布遮住的房间。正是在这一圈昏暗的座位上,坐着五个人,主位上的男人正是前不久还大出风头过的恐怖电影导演,前任好莱坞知名演员,理查德·布伦南。
“那么,在演出开场之前,我想先为大家互相介绍一下。”
这位最近声名大噪的导演面目清秀,眼底淡淡的青黑被很好的遮掩住,他扫过在场所有人,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再次开口。
“首先是工藤优作先生,以他的名气,我想不用我多作介绍:知名的推理小说家与侦探,暗夜男爵之父。”
工藤优作礼貌地朝众人致意:“诸位晚上好。”
“这位是菲利克斯·马洛(Felix Marlowe),来自洛杉矶的私家侦探,为人值得称道的同时有着非常优秀的探案能力。”【1】
棕发褐眼的中年男子面容冷峻,他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这位则是桑森·斯佩德(Samson Spade),旧金山的私家侦探,之前破获了本地一起很有名的‘马耳他之鹰’的案件。”【2】
看起来有些凶狠的男人开口问候:“晚上好。”
“然后是远渡重洋来到旧金山的日本名侦探,‘沉睡的小五郎’,毛利小五郎先生。”
毛利小五郎此时非常沉得住气,他克制地说道:“请多指教。”
挂在他耳边的同声传译器忠实地工作着。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柯南听着从窃听器里传来的对话,无语地抽了抽嘴角:什么啊,还是有能唬得住人的时候啊。
“相信大家看到宾客名单时已经有所猜测了,没错,我邀请诸位来到这里,并不是真的要开一场红屋故事会……”
理查德拿出一份有些陈旧的请柬,和侦探们收到的那封极为相似,不同的是上面的署名:艾伦·博蒙特。
“真正的红屋故事会已经随着主办人的离世解散了,那些噩梦般的故事也成为了空壳。但是——”
理查德停顿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我依旧有希望从红屋中得到的东西。那就是我的好友,红屋小组的一员,泽维尔·伊格纳西奥死亡背后的隐情,还有他临死前对我说过的看似荒诞不经的想法……”
桑森·斯佩德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大导演的演讲:“这么说来这是你的一则调查委托?关于泽维尔真正的死因,和他死前的暗语?”
理查德点头:“没错,但是在这之前我需要声明一件事情。”
“这次的调查委托有些不太一样,诸位可以随时退出,我会照付委托金。而且,我会更希望你们能合作调查,因为这件事着实有些不同寻常——你不能把它简单认作是一个疯子的神经质的妄想,它是切实存在于旧金山上空的阴影。”
工藤优作有些疑惑地询问:“理查德先生,你是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的呢?”
理查德露出一个苦笑:“接下来我要说的,是真实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
“九年前,在我还是一名年轻演员的时候,我被艾伦·博蒙特小姐邀请到红屋举行一场特别朗读会,而泽维尔为我演奏了钢片琴氛围配乐。命运使然的,泽维尔毛骨悚然的音乐和他讲述的奇异故事,使他成为了红屋成员的宠儿。而当时的成员们对我的故事并不感兴趣,我也再没有收到集会的邀请。”
“起初我是有一些怨恨的,原本是由我带他进入红屋,后来我却不得其门而入。但随着时间流逝,泽维尔开始大量吸食某种鸦、片,他自甘堕落,我这时候却在事业上小有起色……在我和前妻尚且甜蜜的时候,他和艾伦小姐的爱情却不为博蒙特先生所容……”
理查德的神色黯淡下来,工藤优作回想起这位由演员转行的导演曾经的经历,心下了然:自从和他曾经恩爱无比的前妻离婚后,理查德的电影就一部比一部阴暗。
“五年前,艾伦小姐因为呼吸衰竭去世。三年前,泽维尔被发现死在唐人街的街头,也是因为呼吸衰竭。”
菲利克斯·马洛也开口质疑:“恕我直言,理查德先生,两位很有可能只是因为吸食了过量鸦、片导致药物性窒息——也就是呼吸衰竭而死。这可能没有什么好调查的。”
理查德摇摇头:“不,在泽维尔死前的一周,他来找过我。”
柯南精神一振。
“当时他说,他需要钱来购买设备和化学药品,以救回他的一生挚爱——也就是艾伦小姐。但当时我只能给出一部分的支持,我那时候还在拍摄《破损》,现金流也没有很宽裕……总之,他说的话吸引住了我。”
理查德直起身,那张清秀的脸被顶上的烛火和红色的幔布的反光映衬得有些扭曲:“他谈到,他有一个来自西班牙巴伦西亚的医生叔叔,可以交易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秘药。泽维尔告诉我,他曾经帮助他的这个叔叔复活过另一名病死的来自维也纳的医生。他坚信,只要能获得一些帮助,他就能复制同样的过程……”
“正如泽维尔所说,一旦你目睹过这样的事情,你就永远无法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