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克斯压下帽檐:“旧金山的唐人街地下势力在本地能量很大,虽然我也更支持用法律而非死刑处理毒贩……”
“不过我们可以事后报警,对吧?”工藤从口袋掏出电话,给柯南发去一条消息。
*
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
柯南看向手机屏幕,邮件的内容让他在长舒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免生出几分埋怨。
唉,老爹也真是的。
他和小兰刚刚逛完免费公共区域,确实有不少新奇的装置艺术,但比起这个……
“3层现在有旧金山本地年轻艺术家专项展览欸,要不一起去看看?”
身旁人打断了他的思绪。小兰言笑晏晏,递给柯南一张从报刊架上抽来的传单。
“好呀,我们一起去看吧!”
嘛,事已至此,反正自己现在拜老爹所赐只能待在艺术馆,还是专心陪小兰吧,虽然说他更想以新一的身份来就是了。
3层,特别展览区。
这里平时都是举办一些国际巡回展的,最近倒是给本地的青年艺术家腾出了位置。
柯南看着展厅的介绍手册,男男女女和他们的代表作飞速划过,直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他眼前——泽维尔·伊格纳西奥。
展出作品是……《原野》。
“呐呐,小兰姐姐,你看,这是不是毛利叔叔他们要查的那个画家呀!”
小兰拿起手册翻看:“诶,真的是他耶,我们要不过先过去看看?”
“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泽维尔的作品就放在几个拐弯后,他只有这一幅画被展出。主办方给他的介绍仅寥寥几行:西班牙裔画家,两年前过世,这幅作品是他生前捐给艺术之星画廊的一副画作,用色克制,氛围压抑……
诚如介绍所言,这是一幅有些过于灰暗的画作,冷漠粗粝的风透过画布和玻璃呼啸而来,衰弱与不再跳动的太阳悬挂在空中,不规则的杂草生长在画布上,亦如他的心绪。
“看起来他一直过得不太开心,”小兰浅浅地叹口气:“不过,泽维尔先生还是有朋友一直挂念着他,或许还不算太坏呢?”
这幅画和他后来的《红屋之梦》相比,风格有所变化,但某种狂乱的情感却是共通的。柯南甩甩头,试图从那汹涌的洪流中挣脱出来,他牵起小兰的手,两人走向下一副展品。
*
“非常感谢诸位无私的分享,这对我们撰写拍卖目录很有帮助。”
安室透挂断电话,吉田正在办公椅上转圈。
“所以你打算怎么写呢?泽维尔是个瘾君子,他在红屋子里磕着药画了这些画?”医生停下对办公椅轴承的摧残。
“泽维尔是一位西班牙裔艺术画家,在家道败落后来到加利福尼亚寻求机会,这些画作代表了他对重温自己富裕出身的浪漫主义渴望。异乎寻常的艳丽色彩与抽象内容将他现实中的贫困的街头生活和精神上的与内心恶魔的斗争表现为鲜明的对比。他在街头的死亡是一个悲剧,也是艺术界的损失。题名来源于博蒙特庄园的一间名为“红屋”的房间,以纪念他唯一的赞助人艾伦·博蒙特。”
吉田茫然:“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是家道败落的画家了?”
“理查德·布伦南说的,我和他安排了一个上午的电话会议。”
“这可真是……”超高效率啊?!
“总之,这些画的价值可能并没有很大;至少,那位大人最关心的东西是没有的……”安室透摇摇头,开始编纂起详细的拍卖目录。
“怎么不算好事呢?”医生耸肩。
“确实是一桩好事。”波本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
一个过分生动的梦境。
柯南发现自己出现在一连串巨大的台阶面前,每一级台阶都好似在向下坠落。周遭风景是他最熟悉不过的工藤家门口,但本来属于家门的位置被台阶们取代了,这些风格华丽到滑稽的巴洛克大理石台阶静静地浮动在空气里,宛如无声的邀请。
他向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