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舒放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有了证据已经彻底洗清嫌疑的舒放,被上面批准在家安心修养,直到身体恢复再上班。
同时,经过对白冶的审问,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是李斯诺少将不顾国家安危,为了个人私欲勾结星际匪徒。
所以,不需要再去为未完结任务进行收尾的金琖,也被军部特批了假期,允许他暂时留在家中,照顾对国家有重大科研贡献、却被不法分子以恶劣手段伤害的舒放研究员,直到被军部召回。
然而,清醒过来的舒放,却没有第一时间看到金琖。
舒放隐隐约约知道,金琖应该是生气了,可是,他可以解释的。
要知道,系统虽然休眠了,但是只要他真的遇到生命危险,系统一定不会置之不理。
更何况,舒放知道,他关于新型抑制剂的实验已然成功,成果斐然,寻常理由是动不得他的。
任凭李斯诺对舒放有着怎样龌龊的想法,只要不能万无一失地达成李斯诺企图的目的,为了避免麻烦,李斯诺便不会轻易地让舒放死去。
可是,金琖生气了,他不理自己了。
上辈子的周熠,真正生气不理舒放,也只有舒放消极怠工差点丢掉性命那一次。
舒放经历过的,他记得的。
那一次周熠是真的打算不再管他了,只那一次便让舒放彻底长了记性。
所以这辈子,舒放再没有想过任性离开或者独行。
也是发现有些人事物实在是避无可避,甚至如果不早点解决,心怀不轨之人,说不定还会对金琖出手,也是为了能够长久安稳地同金琖在一起,舒放这才决定主动迎击。
哪怕这过程中,舒放有极大的可能会受伤,甚至残废,但只要不死,只要不死,他就可以陪着金琖过一辈子……一辈子呀。
所以,舒放决定用自己诱敌深入 。
没错,深知白冶小心谨慎的舒放,非常明白,如果他一点代价都不付出,戏演得不够逼真,白冶肯定是不会相信自己的,更别说彻底暴露出马脚了。
设计白冶进套确实有些冒险,但只要自己还能够陪在金琖身边,舒放认为,这一切做得就值得。
只是金琖不知道这些。
想到这里,无边的难过与酸涩心绪,齐齐涌至舒放心头。
但无论自己如何委屈,无论此时此刻是否还在被伴侣冷漠对待,舒放都知道,是自己的“莽撞”再次惹得“毫无知情权”的金琖生了气。
所以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哭泣,以免惹得对方更生气的舒放,咬着唇,将情绪憋了又憋,直到将一张精致脸蛋憋得艳红犹如桃李,甚至差点憋岔了气,也依旧无法抑制热泪的奔腾涌出。
最终,舒放也只能自暴自弃的、像个弄丢了家长的可怜孩童般,任由不听话的泪水任性淋漓,自己则是睁大了一双朦胧湿红的漂亮眼眸,祈盼又执拗地望着紧闭的卧室门,可是……
这一次,直到枕巾被浸润得斑驳,舒放也没能看见自己心心念念之人的身影。
由于身体还比较虚弱,哭得越发难过的人鱼,气息交替变得越发不稳了起来,甚至已经逐渐发展到呼吸困难的窘迫局面。
过渡波动的情绪,使舒放遭受电刑过后的身体,心悸、头晕等不良反应接踵而至……
原本蹲在门口,气质压抑,发型凌乱,带着止咬器的邋遢男人,原本还能勉强维持的理智。
在卧室内传出一声又一声逐渐放大、气息不稳、犹如落水小猫似的哽咽啜泣声后,一双本就血丝密布、混乱焦灼的眸子,顿时如同被水珠滴入的滚烫油锅般,喧嚣沸腾了起来。
只见昏暗的走廊里,男人紧贴门板、拼命蜷缩却依旧难掩躁动的高大身躯上,隐藏着毁灭与暴虐之力的肌肉不停鼓动,像是有被血肉之躯束缚的怪物,不甘地怒吼着要撕裂人类的躯壳,狰狞而出……
然而,这种克制与压抑拉扯的窒息感,并没能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