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文钧乌黑的眼睛明亮,散发着熠熠光芒,绝对自信,“少宫很爱我,赶她都不会走,皇兄你当心是多余,说说关于西姜边境事情。”
对着这个自以为是,自信满满的皇弟,穆君泽想问他那来的自信,他这么欠的性子长成花也有看腻了一天,不过这话不能说,有些事情他自己经历过了自然会明白,否则说了是枉然。
穆君泽懒得跟他废话,与他谈论起政事,一直商谈到天擦黑,穆君泽率先退下,他要回去和忆雪多多相处,省得她忏愧偷偷跑了。
穆文钧对他皇兄这作法不以为然,甚至有些嗤之以鼻,他是绝对不会赞同的。
穆文钧念着陆少宫,今夜两个小家伙在母后宫里头,他可以和少宫两人好好过过舒心日子。
穆文钧满怀春心披星赶月回到王府,发现今天格外的不一样,今夜怎么那么安静,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陆少宫的寝房,推门一看,里面空空荡荡,很是怪异,他心道古怪,怪在哪儿?
他终于意识到了,梳妆台上空空如也,上面那些珠宝首饰都不见了,他稳住心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出门抓住一个王妃院子扫撒的侍女问,“王妃人呢?”
扫撒的侍女被王爷近距离的揪着有些害怕,指了指房间,颤声道,“王妃,一直在屋里。回来后一直没有出去。”
穆文钧听她说一直在屋里头,可现在人呢,人呢?电光火石之间他好像明白什么,他放开那个扫撒侍女唤来良武和小赵,“快给本王找,找到重重有赏。”
良武和小赵全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知道王妃突然间人间蒸发,他们找来保护王妃的暗卫,他们一问三不知。
这让他们上哪儿找去,良武和小赵率先从王妃父亲曾今的陆大人那儿找起。陆大人很是诧异,“啊,少宫不见了?”
一连好几天,良武和小赵带着人马在帝都大肆找人,易王穆文钧几日握在书房里每日必去军营不去,朝也不上了,皇兄派遣人来问怎么回事一个砚台送出去。
易王一夜间性情大变,是不是疯了,朝廷宫里头有人纷纷私下议论,没人说出个准话啦。
连安养在福宁宫的太后抱着孙女阿蛮忧心问大儿子穆君泽,“你弟弟这是怎么了,跟变了个人,好歹来看看他儿子女儿。”
穆君泽大概是猜到什么,暗笑不语,看了眼安稳呆在自己身边的抱着滔滔的姜忆雪,庆幸自己及时挽留住忆雪,要不然她不见,自己也得疯。面上宽慰太后道,“文钧是想休息一两天,放心,没事的。”
太后抱着怀里头睁着眼睛看世界的阿蛮,半信半疑。
接连好十几天过去了,穆文钧听着废物下属那些没用的话,最后的结论是找不到,他随手抓起桌案上的笔筒掷向那群废物手下,眼睛拉满红血丝,浑身散发着骇人戾气,声音嘶哑,低吼道,“找,你们给本王找,找不到你们就去死。”
良武和小赵定定站在那儿不敢躲闪,由着青釉笔筒砸在他们身上,总好过砸到下面的人,他们追随殿下多年,从来没有见过殿下为了私事如此大发雷霆。
王妃突然间蒸发,谁也没想到,可是在帝都大海捞针找法肯定是行不通。
良武看着一脸数十日没有换洗好好休息的殿下,衣裳不干不净,脸色疲倦,眼角下浓浓的青晕,头发算是整齐,发冠没散乱,殿下从来不曾这样过,即使那时候几十万大军压境,而他身边是有几千人马守城时候,他依旧是淡定自若该吃吃,该谁谁,给人很安心,安全感觉。
良武大着胆子上前开口问道,“殿下,这样找不是办法,王妃平日可有爱去的地方,或者喜欢在哪儿吃东西?卑职好缩小规模进行地毯式查找。这样找到机率大。”
有什么爱去的地方,爱吃的东西,良武这么一问,穆文钧给问蒙住了,他目光呆滞看着前方虚空。
他不知道啊,少宫从来没有说她想要去哪儿,没有说她喜欢吃什么。甚至连她有多少朋友也不知道,他知道的少宫只是资料上那个忍饥挨冻的和对自己低眉顺眼的少宫。
相处了一年多,他居然对现在的少宫一无所知。
穆文钧烦躁双手十指来回插着头发,眼看头发要插乱,发冠要插掉落下来时候,他脑子灵光乍现,睁大拉满血丝眼睛看着前方,“洛云风,去,去青峰上太华道观,他一定知道少宫在哪儿,快去。”
真是可悲,居然要在一个外人嘴里打听自己妻子的喜好,少宫,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为什么?
青峰山太华道观。
醉虾和陆少宫几乎是前后脚隔没几天功夫回来的,醉虾挺惊讶的,少宫不是好好丹阳帝都做他的王妃,跑回来做什么。
“别喝了,多少壶。”醉虾看着陆少宫一壶接着一壶烫酒灌嘴里,说什么今晚高兴要跟他赏月喝酒,再喝下去是赏她这个醉人。他一把夺过陆少宫新开的酒壶。
陆少宫醉得脸颊红红,烈酒浸泡过一样火辣辣红通通可口诱人,她扒拉手脚爬到醉虾身上,抬手要去抢回酒壶,醉人笑嘻嘻道,“我高兴,我见到,你,高兴。 ”
醉虾低头看着喝得烂醉脑子半清醒的陆少宫有些烦恼,拿着酒壶手举高高不让她拿到,一手抱住她腰,省得她不小心从屋檐上滚落下去。“你要真高兴别喝了行不,我陪你吹了半夜的冷风,祖宗,省心点行不,师兄们可还在睡觉呢。”
他们是屋檐上赏月喝酒,陆少宫说她今天心情特好想要喝酒。醉虾不戳破,给他找了几壶不是那么烈烫酒,谁知道这酒居然喝了七八壶,再不烈的酒也是酒啊。
陆少宫嘤嘤嗯嗯很不满意,抬手要去拿,醉虾这个家伙按住她不让她拿,还举那么高,太欺负人,她有气无力捶了醉虾一下,张口酒味冲天,“给我,给,我,醉虾,你别太过,过分。”
醉虾直接把她按在自己大腿上做好,看她这样子待会儿下去得是自己扛下去了,他大抵能猜到什么,穆文钧本来不是什么心思细腻人,加上他精力全在军务上,对男欢女爱之事好像是半懂不懂的,少宫这是受委屈,而且还委屈大发了,“少宫,我说过你要是在王府住的不顺心可以回来,你别为了那种渣渣伤了自己身子。”
陆少宫大概是醉得不轻,说话不利索,耗尽体力没拿到,气恼之余又郁闷,坐回醉虾大腿上,“谁,谁不,顺顺心,我,我要回来,我,我可是轻燕子,我飞,飞呀,他什么,什么东西,你错,错了,我不在,在乎。”边说边挥手比划差点儿扇了醉虾一个嘴巴,幸好醉虾避开了。
醉虾见她和穆文钧闹掰,心中自然是欢喜,可是她借酒为那个家伙买醉消愁,让他愁闷,说明那个家伙在少宫心里有一定地位,要不然她不会这么伤心。
“谁,谁说我伤心,伤心,我,”陆少宫像是能听到他心声一样,醉里醉气反驳道,“谁伤心,我,我不会伤心,我是,是借,王妃身份,找找,总之我,不在乎,不在乎。酒,给我。”还不忘起身要去抢酒。
醉虾按住她腰部不让她乱动,她这样喝得红扑扑不老实坐在他腿上乱动,当他不是男人?
两人近在咫尺,只有半个拳头距离,两人气息互相交流混杂。只需要探头功夫,他的鼻尖能触碰到她的脸颊,他只要向前探头便能亲吻到那比酒还要醉人心魄令人心碎的饱满双唇。
醉酒的少宫是美而不自知,醉眼朦胧,傻笑嘻嘻,好似单纯荷花一样,清香中带着淡淡酒香诱人想要去浅尝。
醉虾是个男人,体内血液沸腾,灼烧不已,感情和理智在天平上左右摇摆。
这个机会,错过就不会再有了。
你犹豫什么?
当年少宫下山时候你开口说了有他穆文钧什么事情。
醉虾克制身体冲动,抱着不老实胡乱动弹要雀雀起身要抢酒的陆少宫,按住她,陆少宫嘟囔不满转过头微恼看着他,嘟囔道,“干嘛啊。”
这声干嘛啊跟羽毛挠过醉虾的心房,痒得不得了。
这时候是要存天理灭人欲,那真是君子,醉虾一把紧紧搂住陆少宫,眼含深情激动直勾勾看着她,嘴唇都抖索了,鼓足勇气,“少宫,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吧。”说完后脸烧得比喝了酒的陆少宫还要通红,成了叉烧包了,羞涩不好意思。
“好,在一起,不分开。”陆少宫微微一笑,拍拍他肩膀,直起身子要去夺酒壶。
陆少宫这回应真得让醉虾醉了,原来说出来这么简单,少宫对自己也是有那方面的意思。
醉虾面红耳赤,羞涩笑了笑,举着酒壶手也松懈放了下来,有些不大好意思,出口声音都是发颤,“少宫,这么说,看来我们才是应该在一起,兜兜撞撞这么一圈子绕回来。”
醉虾絮絮叨叨欢喜倾诉自己心意,手中的酒壶已经让陆少宫拿了去,他继续说着,陆少宫依靠在他结实胸膛上仰头喝酒时不时嗯嗯应和上一两句。
“咱们一起长大,你老找我,我找你。”
“特黏糊,你说那时候我怎么没意识到,有段时间我觉得是挺奇怪,对你感觉跟师兄不一样。”
“挺后悔的,在你下山时候我直接说,我当时不确定啊,万一错了怎么办,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少宫,我亲你好吗?”千万心思化作柔指缠满心满心温柔甜蜜,他抬头正要探头与少宫亲吻下时候。
少宫坐在他大腿上依靠着他胸膛,手里拿着酒壶不知道什么时候蒙蒙睡过去,偶尔还啧啧下嘴巴,舔了舔嘴唇。
自己表白的话她听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