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过后,血骨仍是不依不饶,似乎非要撕碎两人才罢休,步少棠也丝毫未减其锋,凌空一掌朝紫金天宝剑拍去,势如破竹的剑气如万壑争流,朝四面八方袭涌而去,血骨顿时如同脆弱的瓷器,纷纷暴体倒下,血骨血肉化为混沌。
过了片刻,二人面色有些倦怠,却仍一刻不松奋力催动着剑诀,朝着柔软的蛟身内壁,四处挥砍,直等蛟身停止了震动才停歇。
步少棠急声道:“师卿卿!”
过了一个小时之后,师卿卿施咒封印盔甲黑尸,不慎激起了黑尸邪力的反噬,一口咸腻涌上喉头吐了出来,脑袋间阵阵发晕,依稀间听着一个声音在喊她的名字。
她手紧抓着那具黑尸,瞬息间头重脚轻的全身之力仿佛被吸干,身体直欲往地下倒去,朦胧闭上眼睛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
见状,步少棠急忙将她带出尸蛟身外,待将人放在地上后,急声唤道:“师卿卿,醒醒。”
一旁围过来的季司离,伸手抓起师卿卿冒汗的手腕,闭目把脉须臾,只觉她体内纯澈的灵力,因受到邪力的激荡渐渐有些失控,身躯滚烫的有如烈火般在燃烧。
步少棠看着他眉头紧皱,急声道:“季公子,师卿卿她怎么样?”
季司离缓缓睁开眸子,冷冷地道:“被邪力反噬所伤,似有走火入魔迹象”
步少棠心头一惊,垂眸看了看躺着的师卿卿,急问道:“你可有办法?”
季司离看着昏迷不醒的师卿卿,想了须臾,方道:“用寒冰术,为其化解心火才可保她的性命。”
闻言,步少棠当即扶正师卿卿,道:“好,敢问季公子,寒冰术如何施咒?”
一旁随侍仕隐出声道:“步少界主不知,寒冰术,乃是清虚道秘术,宗内规训有言,不可传教于外人。”
步少棠面露忧急之色,道:“季公子,孤山一行,你我结识时日虽短,想必不会见死不救吧。”
季司离与步少棠对视一眼,道:“今出入石门被封,你带人去寻出口,我留在此施术为其压下。”
步少棠点了点头,应着道:“好!那就劳烦季公子了。”
一语末了,他就将师卿卿扶到季司离手里,站起身领着众弟子到各处去探寻出口,不消片刻,偌大的金殿内,顿时空落的只剩下季司离和师卿卿,以及仕隐三人的身影。
季司离则扶着师卿卿手臂,听得她嘴里低声呢喃呓语,见她面色痛苦,吩咐道:“仕隐,列阵施术。”
仕隐站在一旁,急声道:“公子,她受阴邪之力反噬严重,寒冰术根本无法完全帮她压制。”
季司离神情凝重,语气沉沉道:“当下除却寒冰术,别无他法了。”
仕隐点头道:“可是你若施术,自己也会遭到邪力反噬的。”
季司离不顾后果,冷声道:“不必多言。”
仕隐出于担心,劝道:“公子,万万不可呀。”
季司离态度坚决,催促道:“快准备施术。”
仕隐再次阻拦道:“属下跟随公子下山历练,是以公子安危为责,仕隐不能于公子安危不顾。”
季司离冷声道:“寒冰术,只有我修矣,只我能救她。”
“可公子你若出了什么意外,属下无法跟长老宗主交代。”
季司离看了他一眼,道:“你要违抗命令?”
仕隐立即抱拳跪下,道:“弟子不敢。”
季司离漠声道:“那便布阵,助我施术。”
“弟子遵命。”
说罢,仕隐站在其身后,双指捏决施阵,以防季司离在施术时遭反噬走火入魔,不多时,地面上现出一个灵光法阵,季司离画了一道炎黄符文,继而抬掌推入师卿卿后心,紧随着自己体内纯澈灵力化为焚火。
过了须臾,季司离只觉体内灵力虚空,身躯渐渐感觉无力,忽地心头一阵翻涌激震,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清明的目光中师卿卿背影,渐渐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
施术好一阵,季司离才将她体内的焚火压下,伸手抱着师卿卿的后背,掩唇抹了血渍,低声喘息,目光无神看着怀里的人。
仕隐收了法阵,蹲在一旁道:“公子,你的眼睛......必定是那阴邪之力反噬。”
季司离面无表情,似毫不在意,只淡声道:“无妨,尚能辨清些许光亮。”
仕隐看了一眼面色回暖的师卿卿,彼时,步少棠疾步从毒眼尸蛟藏身洞口奔来,出声道:“毒眼尸蛟已死,封禁出入的咒墙消散,我们快出去吧。”
季司离没多说什么,随着步少棠背起师卿卿,仕隐扶着他往洞外行去,这一边,慕京箫负手而立,手持火银鞭站在石门口,抬眸望着孤山似在等待着什么。
不多时,一身穿奉天宗道服的弟子,浑身血红地从背后石门跑了出来,慕京箫问道:“如何?东西可在里面?!”
那名弟子咳了几声,道:“回主子,那鬼东西死了,已经断气儿了。”
慕京箫冷声道:“说清楚点!”
那名弟子道:“是,小的从毒眼尸蛟嘴隙穿了进去,里头吃了不少尸体,小的们挨个搜了,那东西不在里头,眼下毒眼尸蛟被斩杀,恐是有人取走了。”
闻言,慕京箫眸里露着怒意,道:“被人取走了。”
他转过身看着空中盘旋的猛禽黑鹰,嘶嘹一声,慕京箫打了个哨,冒着黑气的猎鹰立即落在他肩上,他抬指点在黑鹰的头顶,看着黑鹰刺探来的消息。
过了片刻,慕京箫捏着火银鞭,指节抵得发白,咒骂道:“季司离、师卿卿!敢坏老子好事!”
那名弟子问道:“主子,季司离等人还未走远,咱们要追上去吗?”
慕京箫举手示停,道:“伏魔度苦界的人,尚不知晓母亲寻集恶骨血傀事情,先不要打草惊蛇,即刻撤人回沐墟宫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