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松游道:“那现在这个恶骨血傀该如何是好?”
一语末了,冷道涯踱步走到季司离身前,对他道:“司离,你手中的这个恶骨血傀还是暂由我来保管吧。我天启教有处先祖息地,原专门用来安养先祖英魂的,虽不能保证万全,但至少可以借助先辈封禁之力,暂时阻断恶骨血傀邪力以防被素怀容找到。”
冷松游上前,慌道:“爹,如今季兄和师姑娘来到朝天殿,素怀容定是也猜到了,那我们朝天殿肯定会有危险啊。”
冷道涯陷入沉思,半晌严肃地道:“司离,前些日子你长嫂诞下了小少主,你看何时归云间香雪海。”
季司离抬手施礼道:“是。”
宣乐上前,道:“教主勿要焦心,恶骨血傀一事毕竟影响着伏魔度苦界和灭度藏刀盟的安危大局,况且自慕老盟主去世后,奉天宗便后继无力,素怀容若想要顽力对抗伏魔度苦界,必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不如我们趁此机会,率联伏魔度苦界的众派,共同商讨对抗灭度葬刀盟与封禁恶骨血傀之事。只怕素怀容现在,还未集齐剩下恶骨血傀,我们趁其羽翼未满,抢先一步发起攻势让奉天宗交出恶骨血傀。”
宣乐是冷道涯的近身副将,传闻两年前从山野恶虎嘴里救了冷松游一命,自己也险断一臂。又因父母双亡无处可去,便投入了天启教的门下,后又因事事办得十分利落妥当,颇具冷道涯赏识,不到半年便升任成了副将。
冷道涯仔细思虑了一番,立即命令道:“宣乐,立即传令下去,朝天殿山门加派人手,严加巡防,下设仙府一旦有异况,速速报来。”
宣乐得了令便施礼退出了正厅,起身朝校练场走去,才到校练厅,便被一位刀疤脸的壮士拦了去路,此人正是冷道涯的统领,温靳。
宣乐微笑行礼,道:“冷教主有令,今日开始要加派人巡守山门,各位大哥不防现下随我一同过去吧。”
温靳屑笑一声,转过身看着他,敷衍道:“哦知道了。”
宣乐见统领不理睬自己,仍柔声道:“温统领,现在就要布防守卫,可否随我一同前往,这是教主的命令。”
温靳按住他的肩膀,目光如刀,戏谑一笑道:“冷教主,少他娘拿教主压我。既然你那么想管事,那你就去认教主做爹好了。”
宣乐吃了一瘪,沉默与他对视,随后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欲要转身离去,谁知背后便传来一阵辱声,道:“区区贱婢之子,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也敢痴心妄想地攀龙附凤。”
“谁说不是呢,就他那身份,还想给教主当女婿。”
“要我说,还得统领大人,有您这样身份地位的,才能配上二小姐。”
温靳啐了一口,道:“呸!什么东西!你们给我盯紧点,别让他老往二小姐那跑!”
宣乐气不过,欲要同几人理论,岂知才转过头,迎面便飞来一只蹴鞠,正砸在他的额头上,砸出了一道血线。
那名弟子装作若无其事,冲着宣乐笑嘻嘻地逗乐道:“眼神儿不好,抱歉没看清,给我扔回来。”
宣乐弯下腰,正欲捡蹴鞠,却见跟前飘来一位淡妆丽人,温靳见着人,面上阴云转瞬而逝,满脸带着笑意上前相迎。
温靳走近两步,施礼道:“这外边天儿燥得很,二小姐身娇体贵,该当心莫要中暑才是。”
冷含淑轻轻越过温靳,上前递了一个帕子给宣乐止血。她生得娇艳,是天启教的二小姐,其母未逝时,冷家三兄妹一直由生母养着,三人性子与生母有几分神似,冷鹤月和冷含淑在伏魔度苦界的仙门中,都是出了名的高门贵主儿。
宣乐没接净帕子,施礼道:“多谢二小姐,一点小伤,无须在意,在下回去自行包扎便可,莫要脏了二小姐帕子。”
冷含淑慢声细语地道:“你也是父母身上掉下来的心尖儿肉,仔细叫你爹娘知道,该心疼才是。男儿行止,不论高低贵贱,该是以坦荡无畏,自信刚强为要,旁人羞辱之言,勿要放在心上,你且先止住伤口。”
她伸手往前递了几分,宣乐小心翼翼接过那方净帕,神情愣愣地僵了许久。
须臾,冷含淑挪步而动,对统领道:“爹爹半刻前命宣副将,落实巡防重任,如今却见温统领无故伤人,若是传了出去,叫外人知晓,岂非说我天启教疏于监管没了规矩。”
温靳“哎呦”一声,回道:“是了,教主吩咐,咱们必当是言听计从的,岂有违抗之理。”
冷含淑对统领淡笑道:“爹爹常言,将心不齐,留着便是祸根,试问温统领,那宣副将额上的伤,统领该作何解释?”
温靳自知有错,急辩解道:“二小姐误会,适才宣副将急匆匆地前来安排,诸位弟子在练功,不知来了人,便一时失了手,非是故意伤人。属下正要叫他一顿好打,给宣副将赔不是,巧儿的二小姐就来了。”
冷含淑道:“你身为统领,手下弟子公然出言秽辱同门,后又出手伤人,便是你疏于监督,该一同领罪受罚才是。”
温靳赔笑道:“二小姐的教诲,岂敢轻怠了,属下待会便去寻教主领罚。天热易燥,属下派人送二小姐回去。”
冷含淑挥了挥手,不要人送,轻声缓步便走了。人一走,温靳便回身,神情愤怒地瞪了宣乐一眼,赔罪是不可能赔罪的,只领着几个弟子,前去正堂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