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师卿卿从虞妃雪石殿出来,孟花啼站在老远,就看见了师卿卿,她手里提着菜篮,里面是新摘的一把野蔬,师卿卿几步上前将她手里的菜篮接过。
孟花啼问道:“卿儿,最近在忙什么呢?怎么也不出来走动,午饭还没吃吧。”
师卿卿扶着孟花啼进厨房,道:“还没呢,阿姐吃了吗?适才在帮虞娘子整理药材,刚忙完呢。”
孟花啼与师卿卿并肩而行,听着她说“还没吃”,高兴地道:“早猜着了,知道你这些日子辛苦,今早少棠跟虞小公子出门,去河边打了几条鱼回来,此刻少棠正在厨房准备着。”
二人缓缓进了厨房,步少棠正蹲在灶台边烧火,师卿卿见他面上沾了黑灰,衣袖抄了起来,这模样着实好笑,道:“师兄,你这是在烧火,还是要把自己烧了啊?”
步少棠抬臂,蹭了蹭脸,道:“你笑什么!”
孟花啼也掩唇轻笑了一声,拿出袖子里的净帕,给他擦干净面上沾的黑灰,道:“好了,不黑了。”
步少棠扶孟花啼在一旁凳子坐下,道:“花啼,你先坐一会儿,鱼马上就好了。”
须臾,他又回过身,问师卿卿道:“今日我亲自掌勺,师卿卿,你想喝汤还是红烧,料已经备好了鱼也收拾好了,马上就能下锅。”
师卿卿抄起衣袖,蹲在旁边帮忙给他烧火,故意地道:“说得这么信誓旦旦,师兄,你做的鱼能吃吗?”
步少棠道:“你要是担心我做得不好吃,待会儿你就吃干饭,别吃鱼了。”
师卿卿折着干树枝,嘿笑一声道:“那不得行,伏魔度苦界界主亲自洗手做羹汤,这可是仙门一大奇事,放心吧师兄,就算你做的再难吃,我也会含泪吃完的。”
步少棠切了一声没搭理她,孟花啼坐在一旁,听着他们二人一言一语地斗嘴,忍俊不禁笑了几声。
夜间,孟花啼和步少棠已经入睡在石榻上,为防二人中途清醒,虞妃雪又在二人发间插了几根银针,暂时封住了二人神识。
师卿卿轻轻唤了几声,没有反应,这才放心。
虞妃雪看着床上沉睡的二人,淡声道:“我已暂时住了他们二人神识,可以开始了。”
师卿卿侧眸朝她点了点头,道:“多谢。”
虞妃雪神情凝肃,看着她道:“师姑娘,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师卿卿又侧眸,看了看熟睡的孟花啼和步少棠,笑了笑道:“事已至此,别无它法了。”
虞妃雪道:“你有想过,他们二人醒来后该怎么面对你?”
师卿卿看着孟花啼,沉默了一阵,道:“该是如何,就是如何。”
虞妃雪道:“当真不再考虑一下吗?”
师卿卿神色有些疲倦看着虞妃雪,坚定地道:“我既然决定选择走这条路,就没什么好犹豫、好畏惧的。”
虞妃雪轻叹一声,淡淡地道:“年少轻狂,一点也不稀罕自己的命。”
虞妃雪平静都看着她心意已决的神情,也没再多说什么,师卿卿却道:“我的命是稀罕人给的,如今稀罕的人都已故去,又有什么好稀罕的呢,虞娘子,开始吧。”
这一施术就是一晚上,次日还未待天亮,地宫石殿外,慕京箫就率弟子前来留蝶巢附近搜捕,虞妃雪和虞期为防地宫被发现,先一步出了地宫将人引开,师卿卿则和步少棠、孟花啼待人走后才悄悄离开,岂知,在经过一个小镇,前后街道、出城的门口到处都是搜捕的人,路边连个遮挡都没有。
师卿卿带着步少棠走进一条小巷,见他后背孟花啼还在熟睡,不敢托大,忙道:“师兄,外面有搜捕追兵,我去把他们引开,你待会带着阿姐出城,直接去风火门的边界,拿玉佩去找风二小姐,我脱身了就去找你们,听见了吗?!”
步少棠清醒几分,道:“等等!可是......”
话未说完,师卿卿神情严肃,反手拽住步少棠手,道:“别可是了,时间紧迫,待会要是被发现,我们就都完了,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去找你们的。”
步少棠自然不敢大意,紧张地点了点头,师卿卿忍着头晕绕到另一条巷子,故意撞了一名奉天宗弟子的肩膀。
奉天宗弟子一眼就认出眼前的人,朝着远处城门口的另一批弟子,高喊着道:“喂!你们快过来,人在这儿人在这儿,赶紧追!”
步少棠当即心头一跳,见驻守城门的奉天宗弟子都朝一个方向跑去,立即带着孟花啼离开,御剑跑得飞快不一会就逃出了城。
傍晚时分,苍茫天色浑浊,明暗交错的天际线逐渐变得昏暗。风凌霜手持白缨长枪,教门下弟子操练枪法,抬眸见着自己的女侍从苏姝疾步而来。苏姝与风凌霜修为相差无几,也是她身边唯一信任的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