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卿卿点头道:“好,那你一定要救我,师兄!”
见两人蹦蹦跳跳地玩闹,孟花啼面上也露出开心欢悦的笑容。师卿卿儿时在水月仙境的记忆,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间,也让她体会到了,原来一家人幸福生活在一起是这种感觉。
桃花树下,她望着孟花啼微微一笑,道:“那个时候害怕落水,每一次都是师兄和阿姐,把我从水里救起来的,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孟花啼拉着师卿卿手,又拉起步少棠和步知仪的手盖在自己掌心上面,柔笑地道:“卿儿,你、我、少棠,还有仪儿,我们四个今后不论发生何事,都要永远记得回水月仙境好吗?”
顿了顿,师卿卿愣怔点头,声音微颤,涩然道:“嗯,一家人在一起,谁也不离了谁。”
过了片刻,步少棠要动身前往鹰巢寮,参加此次仙门比武大会谈会,便不能在家多停留,孟花啼给他收拾了包袱送他出水月仙境,随后她和步知仪带着师卿卿,去看新建的跑马场。
此次谈论仙门比武大会的地点,是设在鹰巢寮,因冷道涯尚未至,季闻麟便让冷鹤月与季司离先行进场,自己则去接冷道涯。
冷鹤月与季司离还未待进入场内,刚步入门口,就听得一旁接头交耳嘈杂的热烈氛围,左右多是在谈论什么忘恩负义、白眼狼之词,二人听得一阵不解,正欲进入场内,冷鹤月余光就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心下立即了却适才众人在谈论系谁。
季司离一见这身影有些熟悉,不约而同地顿住了脚跟和冷鹤月一齐望去,抬头看着一名身着褐色道服的男子。
须臾,季司离眉眼微张,意外地道:“白无衣。”
冷鹤与季司离见着的不是旁人,正是四年前被清虚道逐出宗门的白无衣。
白无衣自被逐出宗门后,就在灭度葬刀盟内,迅速自立了冥生教,现在乃是一教之主,今日突然出现在此,难免不引仙门中人关注。这些年,白无衣一直忙着建宗立派,极少在仙盟百族的盛宴中露脸,周遭不少的人因着他先前是清虚道的弟子,而认出了他的身份,然白无衣却不知为何,要站在廊柱角落与人说话,像是一个不同寻常的隐秘客人。
冷鹤月站定沉吟片刻,须臾,回头与季司离对视一眼,而后二人便移步朝着白无衣与人交谈的方向走去。
尚未走近,就听得角落处传来隐隐说话声,这轻笑吟声一出,二人心头顿时就重重生了疑,连神情也有些不可置信。
与此同时,站在角落处的说话人,忽地止住了声息,缓步从遮蔽的廊柱后走出,随之那人的面容也稍作讶异,虽然只是短暂一瞬也已映入了眼帘。
白无衣见他止声,也抬头看了一眼季司离两人,霎时见到妖魔鬼怪般脸色变得煞白,只觉心里一阵心虚惊惧,怔怔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站在角落与白无衣讲话的人,正是风路行。
风路行展露笑容,上前施礼,道:“原来是季夫人。”
二人颔首致意,心中却满是疑窦,注意力也迅速挪了开来,很快便停留在了白无衣的身上。
白无衣觉察到如芒在背在目光,抬手朝着风路行施礼,道:“抱歉,我不慎遗失了拜帖,可否通融......”
风路行回道:“我已命人去确认名单,白教主稍等片刻。”
白无衣垂着眸,似有些胆怯,不敢看二人,风路行俯首行礼,解围道:“季夫人季公子,怎的在场外站着,里面请。”
说罢,风路行亲身引着冷鹤月和季司离依次进入围场内,另一名家仆又对白无衣微笑道:“白教主,请随我到这边来。”
白无衣随着家仆入围场,落座在靠风火门弟子边上的坐席,不再关心旁人对他的指指点点。
围场内,风路行察觉冷鹤月见着白无衣的面色有异,便转身朝冷鹤月施礼,季司离则一副冷若冰霜姿态立在身后。
冷鹤月眉色微皱,先一步开口道:“风公子,这位白教主,可是你邀请他来的。”
风路行微笑道:“是大哥广发函邀而来的,听闻白教主刚成立冥生教,想结识更多仙门中人,大哥便邀请他来了。”
既是风景野请来的人,冷鹤月自然也无权过问太多,正要落座时,忽地冷鹤月闻着一股特殊香味,不是仙门里惯用的熏香,有点疑惑,道:“风公子这是熏了香来的吗?怎的......”
闻言,风路行微微一顿,不过眨眼间,又微不可察地微笑道:“季夫人,为何会这么问?”
冷鹤月道:“适才我闻着有股香味,左右闻不出是个什么香,又觉这味儿好闻,特此请问风公子一二。”
风路行冷静地道:“季夫人客气,说请教便生疏了,我这身上哪是什么贵香,不过是我适才去后殿祠堂,给老祖宗拜了拜,沾惹了些焚香,闻着便有些刺鼻了。”
须臾,风路行挤着笑,谄媚地道:“季夫人,先入座吧。”
冷鹤月并未多想,只颔首点头入座。
静待片刻,场内人已快满了,风景野望了一眼自家子弟座席,正待谈会开始,只见风凌霜座位还空空如也。
风景野问候在一旁的风路行,道:“宣乐,凌霜去哪儿了?怎得还未回来?”
风路行扫了一眼,道:“二姐外出闯猎,两日前便已传了信儿,说今日会赶回来参加谈会,这会儿想必在路上了。”
这边,步少棠才坐下没多久,忽然风清扬身穿一袭金丝麒麟刺绣袍,手里捏着一只酒盏走到他桌前,大声道:“步界主,我敬你一杯,以表我风火门门下弟子,误抓了你家小儿的歉意!”
听着风清扬提起步知仪被抓之事,步少棠心里满是恨怒,但在盛会上又不好发火,只能强忍按捺住。这要是换成在私底下,早就一剑捅出去了,他看也不看,冷冷地道:“不必。”
风路行见风清扬站在步少棠桌前,以为他又要生事,赶忙上前道:“清扬,待会儿还得议谈正事呢,你让步界主饮酒......”
风清扬十分看不顺眼风路行,自他认祖归宗后,无论走到哪都能撞见他的身影,次次都阻挠他做事,直接打断道:“上回射猎大会以及棺森狱之事,是我失礼在先,我以奉酒诚心向步界主赔罪,希望咱们风步两家能冰释前嫌。”
他心知自家兄长在一步一步为登上盟主之位而做准备,所以表面上再不乐意,还是得表现出友好姿态,当然背地里小动作还是要搞的。
见状,聂浩威开口道:“就是,风公子都亲自赔罪了!”
“步界主,男子汉大丈夫,就该豪爽些!为了一点孩子事情,有什么好计较的!”
风路行无声地叹了几口气,步少棠仍是婉拒,风清扬纠缠不休,道:“步界主,一杯酒而已,不至于这么不给面子吧。”
风路行收了微笑,嘴角微抽,温言劝阻道:“步界主宴后还要回程,饮酒怕是不妥,清扬......”
风清扬瞪了他一眼,道:“喝杯酒而已,能出什么事,大不了我风火门安排人,护送步界主回宗。一句话,今日步界主若是不喝,那就是看不起我!”
步少棠沉哼了几声,漠然不看风清扬一眼,风路行开口道:“清扬——”
话音未落,只听得侧立在风景野一侧,正在添酒的侍女,手握匕首,正劈手刺向风景野的后脑!
惊变突发,风景野立即捏着金扇子,格挡开了匕首锋芒,那侍女手顺势往下滑,立即划伤了风景野的手臂,风景野手臂冒出一道血线,整个身体也跟着吃痛僵硬了些许,眼见匕锋再次逼近,就快要刺向自己的脖颈!
见此情景,在场所有人不禁变色,当即拔剑站起,剑光“唰”地一阵展开,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大家变色瞬间,白无衣已经远远掷出腰间佩剑,剑锋寒光飞掠而过。
那侍女手臂顿时被削了下来,身后风清扬的声音未出,白无衣便先一步扼断了侍女的喉咙。
风清扬声嘶力竭地喊道:“来人!快来人——”
侍女手持匕首的手臂前滚,掉在风景野跟前的桌席上。风路行几步上前,身如一块盾牌将风景野牢牢护在身后,白无衣则在这满桌菜肴里,拎起了那只鲜血淋漓的手臂。
须臾,风景野缓了半晌,抬眼见着那只手臂,腕间印着一个黑红的咒文,类似于禁制的结印,指着道:“那是什么东西?!”
白无衣仔细观察了片刻,扔开手臂,回头道:“风门主,这是咒枷,早听闻师卿卿为防原乡会的弟子,私自逃离不焚天坑,便在每个弟子手上,设下了一道咒枷禁制,没有她的指令是不可能离开不焚天坑。”
聂浩威道:“白教主此话何意?难不成这人是师卿卿派来的!”
闻言,风清扬惊怒道:“师卿卿!她竟敢派人,前来刺杀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