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融悄无声息握紧剑柄,出剑攻势蓄势待发,越来越阴狠狡猾,几个虚晃佯装让对方占上风,谈子仙却并未觉察出异样。忽地,廉融手中的杀生剑斜指着地面,剑尖一挑,扬起一阵尘土,谈子仙一怔,已经彻底被廉融打乱了步伐。
廉融乘胜追击,就是等着这一刻的绝妙时机,杀生剑眼见就要刺入谈子仙喉咙,菀紫英几步上前,立即抬手挥剑挡住了刺来的剑锋!
苏姝躲在树后面,见着这一幕,心猛地一提,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菀紫英执剑击开了剑锋,冷冷地道:“廉融,你住手!”
听得她这一声,廉融也不着恼,而是收回了剑,站在二人身前,冷笑道:“怎么怕他死了?你们这些知交可真有意思,想当初季夜思在我剑下时,也是这么求我放过他徒儿的。”
谈子仙怒看着他,问道:“什么意思?”
廉融看着二人,笑道:“什么意思?谈子仙,菀紫英,你们以为我为什么要杀掉季夜思?真是我滥杀无辜在先的?”
他撕了一块布按在脖间的伤口处,压住它止血,慢斯条理地继续道:“伏魔度苦界,清虚道疏月楼季叙,季叙杀我母亲在先,最后还把罪责推卸到我的身上,知不知道皮开肉绽是什么感觉!七岁!被倒吊起来打了三天!我为什么要下蛇眼疫?季叙要是不先杀我母亲,我会给他施毒咒?季叙他罪有应得,我不过是以牙还牙给我母亲报仇,我有什么错!嗯?!”
听得他这么说,菀紫英有些疑惑,脑中忽地记起了先前荧宿,邀约她在江舫赏荷时,与她说起的那名孩童之事,她原本一直以为荧宿说的那名孩童,是在廊亭下救的那对母子,没想到说的会是廉融自己。
菀紫英不可置信地摇着头,道:“所以,荧宿就是你?你把那对母子杀了?”
廉融闷笑了一声,笃定地道:“不错,我杀了她们!”
说罢,他从袖中拿出了一块牡丹花剑佩,正是先前菀紫英在廊亭,给救下那对母子驱邪净祟的牡丹花剑佩,廉融为夺得那个剑佩,把那母子二人给杀了。
他认为那是菀紫英的东西,属于菀紫英的一切,不论是什么他都要得到。
听得廉融不置可否承认,菀紫英神情怔然,整个人晴天霹雳身躯犹如被雷打的魂不附体。
谈子仙见菀紫英双目失神,身形一颤,沉声道:“紫英,莫要听他胡说!这个畜生,就是故意使诈骗你的!”
廉融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疯笑几声,道:“说得对,我就是故意伪装成你来欺骗她的,谁知道她就信了,你说这可怎么办呢?哈哈哈!”
菀紫英怔了片刻,摇着头道:“那对母子不过是过路无辜之人,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了她们?”
廉融怒叫道:“无冤无仇?哈哈哈哈!可我母亲也是无辜的!我没让花湘影和慕庭晏杀尽清虚道一派,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菀紫英看着眼前人,分明就是个灭绝人性的恶煞,质问道:“那风凌霜与你有什么仇怨,为何要杀害她和阿姝?又为什么要陷害师姑娘?”
廉融狂笑一声,神情带着几丝癫狂,伸着脖子睨视她,道:“风凌霜知道了太多秘密,我怎么可能会让她活着?至于师卿卿,是我吗?是我杀的她吗?到底是谁杀了她,你不清楚?她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你怎么能来问我呢?菀紫英!口口声声说要杀她的可是灭度葬刀盟,她这个人啊,不过是我手里的一把刀,一把专门用来杀人的刀。当初就算我不冒充她,你觉得灭度葬刀盟会放过她吗?真真是因她会妖绘莳心术的原因吗?菀紫英,你以为原乡会妖族一脉,是怎么覆灭的?”
谈子仙见菀紫英面色痛苦,忍着痛楚持剑刺了出去,怒道:“你这杂碎,住嘴!”
看到菀紫英已经中了招,廉融嘴角一扯,双目中暗藏已久的凶光,毫无顾忌地展露了出来。
他执剑反击,阴恻恻笑道:“是,我是丧心病狂。可你们不也一样,你身后的这位,当初在烈火坛上可是屠杀了六百名修者,什么冼雪芳华剑,只可诛邪除祟不得沾惹生人血,真是可笑!”
谈子仙见菀紫英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知她心下遭了重击,怒喊道:“你闭嘴!”
廉融见他分了神手执杀生剑,沉下黑漆漆的注视,趁其不备一剑穿膛而过,寒光一闪,猛地刺入谈子仙心口,活生生捅出了个大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