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廉融立即执剑直砍师卿卿的门面。
师卿卿身形敏捷旋身避开了这一剑,廉融一剑落空,再次横扫而上,想要回刺师卿卿的腰腹。襟袍随风而动,避得无影无形。廉融借力一击,转而攻击下盘,师卿卿随即翻身后跃,单手撑着凭栏,霎时间踢到了廉融胸口,借力落定身形。
廉融见她不肯低头,这是表明要与自己为敌,当年凭她一人就能搅动仙门大局,今日若不能杀了她,只怕以后想杀她就更难了!
眼见师卿卿孤立无援,廉融立即执剑刺去,想要削了师卿卿脑袋。师卿卿背后黑风鼓涌,吹得她手腕的伤口隐隐刺痛,她手里没有仙器,便是失了反击之力。
廉融见她久久不催动妖绘莳心术,看出了她的异状,在交手间道:“真是天助我也,师卿卿,今夜你必死无疑!你来玉鸟流苏阁,不就是想知道虞晚人和谢武的纠葛么?那我不妨告诉你!”
师卿卿在凭栏高台里避了又避,廉融出剑也越来越快,动作稍慢一步,对方森然阴郁的剑锋,就迎面朝她袭来,杀生剑挥舞之时,散发出层层血光杀戮的黑气。
廉融凌空挥砍,执剑招招阴狠,夺了师卿卿后退的步子。
“虞晚人是原乡会妖孽,因着谢武想要从原乡会手里夺得恶祸四凶,就设计陷害原乡会修炼邪术,号令各大仙门铲除了原乡会一门!”
师卿卿抬腿一脚踢开袭来剑锋,抚着柱子踢在廉融手臂上,廉融身形一晃险些跌下高楼。师卿卿旋身后退。
廉融被她这么一踹,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笑意,挥剑猛刺,嘴边骂道:“师卿卿,你活着不感觉很痛苦吗?你是虞晚人亲生的孩子,她宁可收养别的孩子,也不要你——”
师卿卿侧身一踢,这一下骤然击在廉融胸口,踢得廉融晃了一把,躲避不及,连着后退几步才站定身子。
师卿卿站在高空中手扶着凭栏,风吹得她身上感觉有些寒凉,须臾,廉融又道:“作为谢武的女儿,你也觉得自己生下来,就是个悲剧吧,小小年纪受千万人唾骂!”
廉融沉声道:“你知道谢武为什么要杀了虞晚人吗?是虞晚人发现了谢武大肆抓捕原乡会的妖奴,想要化取那些妖奴的妖丹和神魂精魄,来炼制阴冥符宝的秘密,谢武就割下了她的头颅。你是虞晚人的延续,是谢武最厌恶的孩子,你的诞生就是一个错误,这一辈子也不会被人理解接纳。如果各大仙门知道你归来,那他们很快就又要剿杀你了!”
高台上的石桌猛然移动,师卿卿在廉融跃起瞬间,掀了石桌格挡,石桌霎时被砍得稀碎。两个人在围栏上愈战愈凶,来回过了数十招。廉融想要进攻,师卿卿只顾着避退闪让,高楼底下的火势已经蔓延到了高台沿边。
廉融心知师卿卿身上只有一半妖心,招架不住他的攻势,依旧不惧背后烈焰熊火,不断地执剑相搏。
师卿卿厉声道:“要杀我就少说废话!”
廉融又挨了一脚腰腹吃痛,在这后退稳住身形后,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道:“师卿卿,今夜没人给你保驾护航,你死斗也逃不了,我劝你还是不要自寻死路!”
师卿卿眼神削寒,道:“是吗?”
话音一落,师卿卿扬手一挥,唤出几道暴雨青针,猛地朝廉融门面袭去,廉融猝不及防抬臂做挡,谁知师卿卿趁机跃到他的身前,一手拽着廉融的后衣领。
廉融浑身顿时袭来一股寒意,甚至未等看清师卿卿的脸。只见师卿卿快步疾驰,徒手拽着廉融猛然冲出了高台,两个人就这么朝着底下的烈焰熊火跳去!
廉融心骤然一紧,看见师卿卿这一举动,当即明白师卿卿是真打算跟他同归于尽!
两人下坠间,廉融迅速将杀生剑插在柱子上,一手紧紧抓住剑柄,这才勉强挂住身体。师卿卿微垂眸瞧了瞧底下烈火,手里仍死死拽住廉融的衣领,木柱上的赤火烧得噼啪作响,饶是廉融也看出支撑不了多久。
廉融不敢跟她玩命,脖间衣襟勒得廉融吃痛,探手要去扒高台边沿。
师卿卿荡着身子踢了墙壁一脚,借力翻身踩在廉融肩头,重新跃上了华台。正当廉融也要跃上华台时,师卿卿却站定身形,俯首站在他的眼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堵住了他这一条向上爬的路。
师卿卿一言不发,廉融见着她那妖异的神情,整个人竟有些惶恐,咆哮道:“你怎么敢杀我呢?你一日拿不回妖心,你的命就捏在我手里,你把我杀了,你也活不成!”
师卿卿伸颈睨视着他,以一种审视人姿态端详着廉融,放柔声音道:“我不过是陪你玩玩,怎么这就怕了?!”
师卿卿右手腕前几日被花湘影刺破的伤口,适才在打斗间撕裂开来,那血色已经透出了纱布,她毫不在意,好似感觉不到疼痛般任由伤口的血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