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鹤月手摇着白山茶团扇,温柔地道:“我从门下弟子口中得知了沐墟宫一事,便匆匆赶了过来。师姑娘放心,步界主已经归了水月仙境。”
听得她这么说,师卿卿才放下心,施礼道:“抱歉,季夫人,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冷鹤月淡淡一笑,细声道:“外面的事情,师姑娘不必太过担忧,眼下真相未明,你也受了重伤,还是先好好养伤吧。”
师卿卿微皱眉头,侧眸和季司离对视一眼,试探地问道:“季夫人,不知风夫人,她人可好?”
冷鹤月面色很平静,细手轻摇着扇子转身徐徐踱步,仪态万方,缓缓地道:“二妹妹担忧过甚,暂时还未醒,风盟主请了不少医师查看,眼下正由我身边的亲信人看顾。”
师卿卿又继续问道:“那九大恶骨血傀的去向?”
冷鹤月淡声道:“逃之夭夭,去向不明。”
闻言,师卿卿当即明了,只要她一消失,九大恶骨血傀必定会被伪装成是随她而逃,一切事情就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了。
她微垂眼眸,想了片刻,道:“季夫人,阿凝失魂之时,你可曾探过阿凝体内的精魄?”
冷鹤月轻轻地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曾。”
“那你可知,她体内的精魄是用何术法召回来的。”
“不知。”
“季夫人,听闻阿凝的精魄,在几年前,就已经被夺走了,而后来她之所以能醒来,是因为她体内精魄回来了,然而并不是。”
闻言,冷鹤月表情微怔,细眉轻皱,问道:“师姑娘,所言何解?”
师卿卿面色沉稳,从容地道:“我有几个问题,想请问季夫人。”
冷鹤月与她对视,谦和地道:“师姑娘请讲。”
师卿卿慢斯条理一点点地分析,缓缓地道:“这些年来,阿凝虽然醒了,但她是否经常会说些奇怪的话,做些怪异的举止,甚至会经常发病发疯。有时候像个男子,有时候是个女人,有时候是老人,却唯独没有一个孩童该有的样子。”
冷鹤月皱眉道:“师姑娘之意,难道是......”
季司离冰冷的声音,忽地响起,沉声道:“阿凝的精魄根本没有被召回,之所以会做些怪举,是因在其体内安放的精魄是别人的。”
师卿卿点了点头,一字一顿地道:“敢问季夫人,季宗主可曾探过风路行的脉息?他身上可曾有妖魔之气?”
冷鹤月神情肃然,思索了片刻,声音渐渐坚定起来,道:“近来你们一路探查恶骨血傀一事,途中几欲遭到暗杀。而这几个月,闻麟与他一直在处理留蝶巢三首狼妖再现世之事,就在前几天,我听闻麟说风盟主因筹备举办沐墟宫仙门比武大会之事,劳力伤神,闻麟亲自给他把过脉,并未有何异样,所以九大恶骨血傀应当不可能是受他召动。”
师卿卿望着冷鹤月,沉声道:“那若是强行压制身上妖魔气息呢?”
冷鹤月温和一笑,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道:“爹曾说过,只要是使用过邪术或是修习外道,无论修为多高使用何种方法压制,身上都会留下施术的痕迹,然而多年来,他灵力充沛从未有过妖魔气息迹象。”
季司离轻轻挑起眉毛,笑道:“或许廉融才是主谋。”
过了很久,冷鹤月淡淡一笑,道:“或有可能。”
师卿卿点了点头,不置可否,赞同道:“不错,目前这些事情,虽没有直接指向是风盟主,若想要证明真与他有所关联,恐怕就只能拿出最为关键的证据了。”
三人各立一方,默然不语,屋内气氛骤然凝结,冷鹤月静了片刻,才开口道:“当下阿凝体内是否安放着他人精魄,还有待查证。九大恶骨血傀莫名出现在寒鸦殿,这件事在场众人有目共睹,但事实上没有人亲眼目睹,是风盟主召来的九大恶骨血傀,光凭这些还不足以断定事实。”
季司离淡声道:“既有线索,也不必着急,事实与否证实便是了。”
冷鹤月轻叹了一口气,稍缓神色,道:“师姑娘,你放心。阿凝体内安养生魂,以及九大恶骨血傀之事,我天启教定会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的。”
师卿卿抬手抱拳,行礼道:“多谢季夫人。”
冷鹤月定定地望着她,淡淡轻笑道:“师姑娘,你伤势未愈,近日就暂且安心养伤,旁事不必过于着急,我已让交代人去熬了参汤,晚些就会送来。”
师卿卿胸口一热,顿感意外,随后,又施礼致谢道:“劳烦季夫人了。”
冷鹤月温柔地道:“不麻烦的,师姑娘不必如此多礼,小心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