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之拱手,向他行礼:“回殿下,我乃太史白慵之子白杨,字砚之。至于为何指派我,此事……砚之也不甚了解,皇上行事自有章法,并不是砚之可以揣摩的。”
“好罢,又是这些场面话。既然我已安全到寝殿,你便尽快离开罢,宫中之事变化莫测,你待久了并无益处。”
“是,白杨这便退下。”
这第二面,是三月前三皇子与祈王祈朗宁出宫游玩。刚好碰上趁放学之际将白砚之拉到角落,妄图教育他一顿的学童们。祈王向来不理这些闲事,倒是三皇子抬手救了他一把,事后三皇子觉得他眼熟,竟还真想起来了:“诶,你……”但三皇子并没有说出,话锋一转,便成了,“你身上灰尘甚多,过会儿可要记得好生拍打一番,我与七哥还有要事,便不再多留。”
此后,再无交集!
白砚之皱起眉头,所以由此可以断定,他那声白杨哥哥……叫的是如今的白杨,而非他白砚之。那这就更奇怪了,三皇子一来便说多么想念白杨,甚至还能发现白府看门小童的变化。可看方才白杨的反应,他并不认识三皇子。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白砚之扭过头,与轿子中的祈朗宁对视一眼后,瞬间明白一切。呵,真是会玩啊,查案能查到他白府头上来……若非你们是赶上好时候,又怎会有机会让你们插上一脚。
不……白砚之转念一想,或许可以利用他们,从而查到有关自己爹娘的事。
白砚之刚盘算好,突然发觉自己全身僵硬,动弹不得。祈朗宁坐在轿子中,满眼试探。
坏了,他们不会冲着我来的罢?!
眼看轿子步步逼近,白砚之心急如焚,却也只能故作镇定。
他的轿帘从未放下,白砚之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只是笑一笑,“还望王爷恕松针不能行礼之罪,不知为何,方才突然动不了了——”
“松针从未见过本王。”
白砚之心底一阵咯噔,对方朱唇轻启,依然说着。“见过本王的,只有你。”
“太史之子,白砚之。”
白砚之表面没有丝毫惊讶,内心波涛汹涌:“王爷说的哪里话,公子自小仰慕王爷威名,私下不知画过多少王爷的画像,小的曾见过几幅,画得与您一般无二。况且王爷贵人多忘事,砚之乃是家中三公子的名讳,小的就是有心沾染,也没那个胆量啊。”
祈朗宁微微一笑,“哦,是么……”
白砚之只觉得身体中有一股力量,这股力量要把他的灵魂从身体之内推出,他极力压制这股力量。但这终究不是他的身体,遭到的反噬太过严重。他如今面上微笑,强撑着,实则鲜血已经汇聚咽喉处。
幸而祈朗宁挥挥手:“回府。”
“是!”
白砚之微笑:“恭送王爷。”
随着轿辇内的人一声轻哼,白砚之的身体瞬间松快,立即弯起腰朝角落咳嗽,一下连吐三口鲜血。待咳嗽完,身体都不行了。白砚之紧紧握着拳头,还真是冲着自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