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源心中一咯噔,他甚至不敢去看娘娘的眼睛:“娘亲为何突然想让我坐皇位?您之前不是也说过,皇位是大哥哥的,我们无需争抢,大哥哥最后自会为我们安排居所么?”
“娘亲多想与你说,娘亲是为一己之私,娘亲是想得到太后那无上的权利。但是廿远,你大哥哥可能护不了我们,他很可能护不住啊!”淑嫔娘娘蹲在夕源面前,这是她第一次逼夕源,却是第无数次被人胁迫。
夕源万念俱灰,几乎是微笑着说出:“娘亲,那个人,还与您说了些什么?”
淑嫔娘娘终于抬起因为愧疚低下的头,她有些震惊。她明显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能够猜到这些,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知道那个人,她儿子好像比她想象的要聪明……很多很多。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包括她。
她直接将用药丸捻出的药粉拿出来,摊在手掌心,摊在夕源眼前:“离情霜。你服下它,那个人从此便不会再在暗中插手你的事了,他亲口承诺的。”
夕源双手捧起包着药粉的黄纸,沉默着倒入口中,药粉入口即化。那个人的承诺是多么的不可信,他的娘亲太天真了。
服下的瞬间,夕源体会到五脏六腑衰竭的感觉,全身的经脉仿佛要碎裂,他看着自己小小的手掌却青筋暴起,还没来得及皱眉头,一股气从丹田直捅喉咙,粘稠的鲜血从嘴角涌出。
淑嫔娘娘吓得一动不敢动,直到门外的侍女推开门看到这一幕,直到皇帝站在门外,直到她被打入冷宫时,她还是一动不动。
夕源睡了整整一周,白杨的消息不算灵通,这时才知道。却也并不是小厮侍卫得来的八卦,而是正站在白杨卧房门前的黑袍带来的八卦。
白杨懒得看他一眼,开口便是吐槽:“你整日穿这件黑袍,也不见得多干净。如今穿这黑袍,温度尚可,入夏你可怎么办?岂不少了件能够装x的衣裳,你换过其它衣裳么?”
“我又不是只有这一件黑袍,我有四件。”
“呦,一季节一件。还挺讲究。”
“……我今日来不是与你讨论衣裳的事的,夕源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准确的说,你不救他,他根本醒不来。”
白杨苦笑:“只有我能救他?”
“对。”
“怎么救?人工呼吸还是舌吻?”
“……”黑袍无奈扭头,发出长长的叹息声。
白杨看他这般反应,冷哼着点点头,“肯定不似这般简单,毕竟你们又不是没嘴,我嘴上也没抹什么神仙药水。”
“只要你答应与我合作,做我背后的幕僚,我可以让我那些徒弟全部拜你为师。我也会给你可以治好夕源的解药。”
“哦。不答应。”
“……夕源最多再坚持半年,最多坚持到冬日红梅开。”
白杨用手掩着嘴,打个哈欠:“那你来的也太早些,怎么不等冬日红梅开再来?反正你现在让我做抉择,我肯定不答应。”
黑袍小鸡啄米式点点头,他明显也不想再跟白杨互聊下去:“可以,那我就冬日红梅开再来,顺你的意,如何?”
“甚……好!”话音刚落,黑袍直接消失,一刻不多呆。
白砚之在意境中嗓子都要吼哑了:“我看他病的不轻,黑牌之力完全探查不到书房着火的任何线索,分明就是他搞的鬼。我就说那黑子赢了没好事。可我不明白,他杀我爹做什么?莫非我爹妨碍住他的好事了?我更不明白的是,他的脸皮也忒厚了,杀了我爹之后来找你合作?还扬言要给你机会搭救夕源。他是在与你商量事情么?他就是在逼你,前有深渊,后有火海,左右夹着油锅,树上的藤条由他递出,不想死就选他。他就差把这话说出来了。实话实说,哪有这样追人的?这不是把你硬往别人身上推么?”
“诶诶诶诶,你等会儿,越说越怪了。”仔细琢磨一段时间,“却也不无道理。那说了这么多,你有什么法子没?”
“说实话,我想报仇。”
白杨还未开口,白砚之又下起棋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白棋落子,与黑棋势均力敌。“我白砚之在此立誓,倘若可以有一次机会,不论希望多么渺茫,哪怕要我豁出这条命,我也要为我爹报仇。杀了那个,真正害死我爹的真凶。”随即,白棋又落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