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以北，苍玄山东，同一轮秋日下，东荒大草原早早覆了雪。

“快点！”

“再快点！”

一匹青色孤狼背驮蛮兵，

疾行东进。

高呼声与一串寸深的足印转瞬淹没风雪中。

白茫茫一片天地。

万北法庭在矿采上打了一场不亚于灵市夏季攻势的大战。

……

风往东吹，

平坦的地势陡然起伏。

东荒山。

山麓，一尾尾苍烟袅腾。那是蛮廷的南部马厩，木栏加游帐，成了冰封要塞。入秋，白昼渐短，三丈高的木栏匝门隆隆下放之际，奉蛮皇旨意到东荒大草原养马的赵起，正在木栏马厩喂马，这三年的雨水很足，用灵草喂出的战马个个骠肥体壮。

哗——

赵起从地上抓起一大把草料，“来，吃饱点，吃饱了才能跑的快。”八尺一丈红。他站在一匹蛮族战马前，一手拿草探向马嘴，另手抚摸马首，眸中的自豪不掩。

赵起自幼喜欢骑马，尤其是烈马，够野，骑起来才畅快。风雪压了三年，磨去这位起事少年的棱角，但蛮族血液中那股好战因子并未消失，沉淀到骨子深处，有了新依附。

“北域第一战族”的荣耀。

蛮皇的期许。

令这位饱经风霜的少年在战争边缘跃跃欲试。

他坚信会有一战。

咔嚓……

战马张嘴咀嚼着草料，弥散开淡淡的草香。这种纯天然大草原气息，让赵起心下安宁。

砰！

匝门放下，

发出沉闷巨响。

“这么快就收营了？”

赵起微微皱眉，回过头，恰好看见，夕阳下，一个黑点从地平线上冒出。一声狼嗥压地而来，暮影在它身后追逐。见到这幕，赵起未叹感边塞瑰壮，只是甩下手上草料，往雪地轻啐一口，快步走向营门，衣带劲风。

只一眼。

赵起就认出那归营晚点的倒霉蛋是他的兵。

一将一兵。

相向而行。

遥遥看清对方，狼骑稍稍一滞后，加速奔来。

“嗷——”

一骑越栏入寨。

见状，九名当值蛮兵立时围了上来。

最后三十步，赵起也加快了步子。

“别挡你大爷的道！”来到营门，赵起沉着脸呵斥当值蛮兵。

军中，杀神赵起出了名的护犊。

“是，少将军。”

见他发这么大脾气，当值蛮兵面面相觑，跟蛮兵队长一齐道了声“少将军”，不敢拿小本本记蛮族荒狼斥候晚点归营的处分。

“还有你，干什么吃的？大爷要出门散步，赶紧滚蛋！”骂完斥候，赵起又转指向骑在荒狼上的蛮族斥候鼻子，不耐摆手。

蛮族斥候挨了骂，敦厚的黑脸一红，强忍下相认和解释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