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杉说:“我有点想宝宝。”
程循说:“要回去吗?”
白杉说:“找不到,年轻时不懂事,伤了她爹的心,他恨我,不知道孩子被带到哪里去了。”
程循说:“我替您找。”
——
帝国改用源晶铺路,天城区的悬浮磁场失灵了,浮空岛轰然坠落,预计死亡人数十万起。
白杉求助上城驻军无门,引来虫族攻击,这一切在教会的预料之中,证实了她是白兰星的双重卧底。
死有余辜。
程循匆匆返航帝国,原本能见到她最后一面,有他干涉,说不定能保全白杉的命。
但是他没见到。因为士官汇报找到了疑似白小姐的人。
老婆和丈母娘同时陷入危险,要救哪一个?
程循犹豫了,所以白小姐和她爹死在逃离帝国的路上。
他的心也死在了那一天。
程循功成名就,一事无成。
——
“程循,你怎么没有死?”
裹在紫貂皮里的女士轻叩桌面,望不到头的谈判桌便泛起涟漪般的血色反光,或许是她艳丽的口红倒映:“你最后的价值就是嫁祸皇室,引军队哗变,送上门的余蔚却被你浪费了,程上将,一事无成。”
谈判桌对面出现了一位身着华服的美丽男子,身后站着戴兜帽的高挑女人,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微微弯腰,看程循的眼神像看一个死人。
程循仿佛受惊的猫科动物,矫捷地跃过谈判桌,身体前倾到极致,五指深深地陷进男人的咽喉。
烧焦的鲸油顺着桌沿滴落,在绣金地毯烫出黑洞,女人的叹息随着龙涎香传来:“我们再来一局怎么样?赌一赌你能不能守住校长?”
猝然惊醒。
程循仍在种植园的教室,钟停了,卡在“Ⅹ”字浮雕的裂缝处,有滴答的水声,源于恒温箱的培育液渗漏。
心跳达到每分钟120次,后颈有灼烧的快感,胸口……好湿,有外力的原因,也有自身,远远不够,他想要更多的慰藉。
所以他情热期到了。
不是上个月才过去吗?怎么又来了!?
覆面是程循最后的体面,不会被发现他表情的异常,低头看向湿润的源头,原来余蔚这个家伙在舔他的伤痕。
“你醒了。”她疲惫地抬着眼睛,舌头停留在那个可疑点,“我发现青线受Enigma的信息素控制,被驱赶就不会乱跑,我把你舔干净了,它就回你的腺体了。”
“是吗……”程循的确感觉到腺体病的症状减轻了,好似又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教训坏小孩只需要一根手指头。
他垂敛的目光动了动,被面罩掩藏的红云飞速爬上脸庞,险些又把余蔚当成了采花小盗,白杉说得没有错,她的女儿只要见到他,就会爱上他。
余蔚……
“我对你不好,你还在帮我,”他愧疚地挺了挺胸,“对不起,花了那么多时间才找到你,不,是你找到我。”
“你不用道歉,我不在意。”余蔚平静地换到了另一边,“我是没有教养的下城人,被人打被人骂是正常的,你不喜欢我也是正常的。”
程循察觉到自己失去了一些东西。
或许是贞洁,或许是余蔚的感情。
他急切地辩解:“没有那样的事,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Enigma,没有人不喜欢你……”
余蔚打断道:“那你会听我的话吗?愿意给我转班吗?”
早就获得了丈母娘的认可,板上钉钉的婚书,初恋加成,满脑子报复的程循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程循羞愧得想死,尽管他每一天都在策划自己的死亡,“是我错了,以后会正常点的,给我个改正的机会好不好?”
“你要问我的意见?不明白服从的意思吗?”余蔚冷淡地舔着他的胸肌,“服从是指你用不着解释,我用不着知道缘由。”
她爬下了程循的身子,擦了擦口水,抓着裤子慢吞吞地走了,背影寂寞得要命。
程循连忙站起来拦住她,视角陡然转高,底下那颗圆脑袋脚步不停,绕开最魂牵梦寐的身子,向密密麻麻的树藤入口走去。
她再也不会围着程循打转。
程循要是命令她停下来,就是把烂牌扬进壁炉烧了,长腿大步越到余蔚前面,围堵的植物见到他开始萎缩,退回洒满了生长素的园地。
程循环着被风吹冷的胸肌,弯着腰好声好气地向余蔚解释:“Enigma不和Alpha同班,是因为你们有两套教育方案,你只会进作战指挥系,一个老师教起来不方便。”
“不转就不转,”余蔚不耐烦地睨着他,“你是校长,直接拒绝学生的请求就是了,说那么多是想显得你有苦衷吗?”
余蔚挤开山一样的Alpha离开了,程循愣在原地,没法穿的血衣攥在手里,没有追出去。
利浦维斯只收Alpha,学生训练出汗了坦诚相见,不会觉得奇怪,这不是程循也能裸奔的理由,快三十的男人,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