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芙姐姐！”

清晨的阳光照到床头，平日带来温暖的日光对熟睡中的艾芙来说却不是那么美好，她横过手臂遮盖在眼前，叩门声响起，伴随着男孩兴奋的呼喊，艾芙睡眼惺忪地起身开门。

一个照面，傲傲扑进她怀里，前两天还躺在床上不能下地的男孩现在已经精神奕奕，让艾芙看了第无数次感叹其非人类的身体素质。

“明天我们要进行最后的对战训练了，你会来给我加油的对吗？”

他粉嘟嘟的小脸在她怀中仰起，大眼睛里全是期盼。

自从艾芙的异能让傲傲恢复后，这个十岁的小孩就愈发亲近她，动不动就要赖在她怀里撒娇，被克里曼唾弃地称之为小学生行径。

对此傲傲脸不红心不跳，按实际年龄他本来就是小学生。

艾芙摸摸他脑袋，抬手看向桌台：“来！”

傲傲睁大眼睛，看着姐姐一声轻喝，桌面上的牛奶就听话地飞来到了她手中，情不自禁哇了一声：“艾芙姐姐真厉害。”

艾芙在这几天的摸索中总算弄清楚了自己的异能，类似于言灵的效果，不局限于有生命的物体，只要利用精神力就能凭空操纵物体，有语言作为媒介效果能得到加强，限制是所操纵的物体必须被视线捕捉，周迪把她的资料递送给异能者协会，将其命名为“木偶戏”。

艾芙：好中二。

不过比起雷让的“诸神的审判”，还有卢泽的“美杜莎之眼”，艾芙心里感到些许安慰。

想起雷让，她的心情低落一瞬，上次不欢而散后两人就再没见过面，她去找过莉娅·勃朗宁，把自己的想法说清楚后女教官很是惋惜，不过也没有强求，诺亚大陆自天灾后已经过了数十万年，不是所有异能者都怀抱着进入军区杀光污染者以重塑旧文明的信念，人类社会秩序和普世价值观被打碎、重组、分裂再各自独立过无数次，更多异能不够强大的人甚至只把这些能力当作日常生活的一个工具罢了。

艾芙自觉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从小到大最擅长的事情是死读书，甚至读书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让奶奶开心，奶奶走了后孑然一人，生活也失去了重心，如果不是忽然穿越到这里，她也只是碌碌无为的芸芸众生中的一份子罢了。

能来到这里，她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雷让，阻止他变成丧尸，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艾芙心里默默想着，像是在说服自己。

按照傲傲说的，沙湾第一学院的几棵“幼苗”们已经临近训练尾声，明天就是他们在温室最后的战斗，艾芙必然会去，不仅是为傲傲加油，还有雷让……

他这一个月来还没有成功让程磊见过血。

艾芙不担心他会退赛，她坚信明天雷让一定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结束了今日的力量强化训练，雷让若有所察地抬起头。

“怎么了？”一旁的卢泽递了一块毛巾，问。

雷让摇摇头，看着他又拿起精神疗养头盔戴上，四肢放松地躺在椅子上，甚至舒服得喟叹出声。

“你太依赖它了。”

卢泽闭着眼睛享受精神力泡在日光晒暖的湖水中的感觉，“很有用，不是么？”

雷让不可置否，他一向不喜欢用这些外力辅助产品，市面上的异能产品针对元素系异能者的作用也有限。

“回去了。”

他转身离开，明天的战斗对他来说很重要，要保证充分的休息。

……

卢泽照常洗漱完，想到雷让白天的话，正要像往常一样拿起头盔的手顿了顿。

其实他的精神损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如今像成瘾一样脱不下这具头盔更多是因为心理因素。自从上一届赫拉克勒斯大赛对上帝国皇家学院，他为了给雷让创造机会强行石化对方的3S级异能强者遭受了极其严重的精神反噬，卢泽一直觉得头脑隐隐作痛，像一只刺猬扎根脑海深处，带来时刻的折磨。

加上上次试图石化傲傲又遭损伤，卢泽实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种疼到恨不得将脑袋砸碎的痛楚他再也不想经受了。

自己明明只是个A级，总是要对付3S级做什么，简直自讨苦吃。

卢泽轻笑一声摇摇头，把头盔戴好，躺在了床上。

……

“卢泽学长！”

艾芙冲到医务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挤满了人，她从人群缝隙中望见那个拥有温暖笑靥的少年自口鼻以上都被绷带紧紧包裹着，金棕色短发凌乱地露出几缕，手臂的皮肤密密麻麻散布着紫色淤痕。

艾芙捂住了嘴。

“头盔引发了精神力爆炸，一瞬间爆发后持续衰竭，他的身体内部在逐渐崩坏。”

医生看着检测结果叹气，多好的一个学生，变成这样生死不知躺在病床上。

莉娅·勃朗宁气得发抖，“荒谬！就因为这些愚蠢的公司研发的产品，卢泽要在这里承受这么严重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