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满怀期待的眼神追随着他策马远去的身影。
一连绕了三圈,射出的三支箭皆都直穿靶心,不愧是久经沙场的悍将。
“好!”
魏舒月也要跟着众人一起鼓掌,方才注意到李驰一直握着她的手。
她嗔了他一眼,惹得李驰心跳漏了半拍,笑笑着松开了手。
“接着!”
下马后,魏国公兴致高涨,自兵器架上抽了杆银枪丢给魏世衡。
“父亲还有我。”
魏明朝笑着对父亲摊开手掌。
魏国公呵呵一笑,又抽了根长矛丢给魏明朝。
他自己要了柄陌刀。
“爹爹,女儿也来讨教几招。”魏舒月在李驰诧异的目光里走出两步。
“阿月你身子还虚着…”李驰去拉她手,不赞同她这个时候动武。
魏舒月手腕轻转间反手朝他胸膛劈去他一掌,李驰被震得后退两步。
“到底是谁虚了?”魏舒月扬了扬眉,笑容狡黠。
李驰自嘲一声,暗忖小妮子知不知道说这样的话很危险?
“月儿接着!”
魏国公丢了跟木棒过来。
魏舒月回身接住,兄妹三人慢慢朝着父亲靠拢,形成一个三角夹击之势。
场上忽然疾风骤起,就在众人不敢错眼之际,魏舒月三兄妹几乎同时手持兵器朝着魏国公攻击过去。
魏世衡性子稳重,主打一个稳打稳扎,他下盘功夫很扎实,在魏国公攻击他下盘时,依旧能够面不改色地单脚撑地,退撤之后回防再反攻,动作一气呵成。
魏明朝比兄长要跳脱一些,基本功夫也不够扎实,好在他脑子灵活反应快,能在魏国公打过来时快速做出应对。
魏舒月在一个身姿轻盈,敏捷多变,她心思活络,每每能在几个回合就堪破对方武功路数,加以应变和回击。
魏国公沙场老将,素来稳健,与自己的三个孩子也能打得有来有往。
他打心眼里感到高兴。
尤其是自己这个天赋极高的小女儿,不过半年未见,手底下的功夫已然让她的两位兄长望尘莫及。
他稍稍分心,就给魏舒月捉到破绽,交手间,他“噔噔”退了两步,魏舒月也好不到哪儿去,手腕被父亲的霸道的内力震得发麻。
一直关注着她的李驰自然是察觉到了,他快步上前从身后扶住她。
“阿月无事罢?”
“我能有什么事?”魏舒月嘴硬道。
“哈哈哈。”魏国公开怀大笑,“你们都是好样的,个个都能独当一面。”
紧跟着悠悠慨叹一句:“为父老了。”
“爹爹一点也不老。”魏舒月弃了兵器,上前挽住父亲的胳膊。
魏国公目光慈爱地看着女儿,抬手揉了揉女儿圆圆的颅顶,“月儿长大了。”
蓦地想起自己第一次错手打了女儿一记耳光,一时愧疚难当得红了眼。
三个孩子中,他最疼爱的要属这个幺女,可因婚事不能顺女儿的意,他一直都觉得对不起女儿。
思量间,目光落在太子李驰身上。
好在李驰是个端方仁厚之人,女儿嫁入东宫也不至于受委屈,算是宽慰了一片慈父之心。
众人说说笑笑着回偏厅开席。
筵席分男女两席,透过珠帘,李驰隐约可见魏舒月璀璨的笑靥,他过于关注自己的妻子,就连魏明朝连唤了他两声都未曾察觉。
“殿下,容臣斗胆称您一声妹夫,今儿我俩不醉不归。”
他痛快地给李驰斟酒,不待他拒绝就捧起白玉酒杯递到了唇边。
李驰嘴角浅浅一勾,接了他递过来的酒杯,他用力执杯过来碰了一下,当先仰脖子一饮而尽。
李驰优雅地举杯饮酒,随即又向魏国公敬酒。
——
宴饮后,魏家父子和太子李驰都喝醉了。
荣卓扶着李驰到了客院歇息。
魏夫人特意嘱咐女儿给太子送去醒酒汤。
魏舒月不情不愿地叫上兰馨一同去往客院。
荣卓守在门外,见了她来沉默着将房门开启,却拦住了跟随在魏舒月身后的兰馨。
魏舒月神色不虞地睇了他一眼,终究没说什么,接过兰馨捧着的红漆木托盘跨入了门槛。
淡淡的酒气萦绕在鼻尖,魏舒月微微蹙眉,走近床榻,将托盘搁置在床头的矮几上。
她坐在床沿凝视李驰的睡颜兀自出神。
“这都睡着了还喝什么醒酒汤?”她喃喃低语。
正要起身离开,手腕一紧,她整个人猝不及防撞到了李驰身上。
“你没醉?”魏舒月惊讶地看着他,双手抵在他胸膛,在二人之间撑开一道鸿沟。
李驰没回答,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脑袋昏昏沉沉地垂在她肩窝。
“孤醉了…”裹挟着浓浓酒香的喑哑嗓音在魏舒月耳畔飘忽荡漾。
“那殿下起来…”
魏舒月正要推开软成一摊泥的李驰,忽而察觉他温热的气息喷在脖颈,带着痒意让她本能地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