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燃:“……”
有时候就挺无力的。
那这样,和所谓剧情有什么区别呢?
只是从被控制的人变成了控制别人的人。
但江知水满眼是她,苏流也不可能让步自己的生命。
她面上的表情渐渐淡去,垂头安静吃饭。
她左右两侧的江知水和苏流对视两秒,各自收回视线。
某种程度来说,她们还真适合这个副本。
夏燃略带嘲讽地想,一样地固守己见,不会被其他人影响。
无论在多少镜子、多少人组成的迷宫里,她们也不会在旁人的镜像中迷失自我。
她问:“所以这里一定需要三个人死亡吗?”
江知水嗯了声,“陈斌已经死了,赵博差不多,陈建光和张云航选一个。”
夏燃扯了下嘴角,“人家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江知水不知道如何作答,索性沉默。
沉默了很久的司霖开口:“我以为你不会太关心别人。”
“不用你以为。”夏燃吃不太下去了,“我去顶楼把我的书拿下来。”
她起身,补了一句:“你跟上。”
江知水自觉跟上。
她们出去后,司霖说:“有点意外。”
“是意外。”苏流应。
……
“我不想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你。”
廊道上,夏燃开口:“就跟这儿原来的叫什么……沈雾是吧,这人想必是个脑抽,但她弄的这关卡的确挺有意思。”
“人确实一直都在别人的镜像中过活,完全不听别人几乎是不可能的。她能做这么个关卡,可见脑抽至极,但也有点道理。”
“你怎么想是你的自由,你怎么做是你的选择。”
“……只是他们太无辜了。”
短暂的十几秒里,只有咕噜噜的滚动声,压着人的心脏起舞。
“你在劝我。”江知水斟酌了很久才小心翼翼说:“你说你欣赏沈雾的关卡……为什么又要劝我?”
何谓小心翼翼?
夏燃的确听出了讨好。
安静的、沉稳的、仿佛完全没有被世界玷污的嗓音里,盛着的的确是小心与谨慎。
江知水不想让她生气。
她先是笑了一声。
“就说之前的那些玩意儿推测得太假。”
而后摸了摸江知水的头发。
“还不至于学我或者假意顺从。”
江知水一五一十回答:“学过,会被你骂。”
夏燃反手敲了下她的脑袋。
江知水揉着略带痛感的地方,眼中却是兴奋。
夏燃瞧见了,没说什么,安安静静往前走。
其实是没差的。
要她去想,如果一定至少死三个人,那么首当其冲的绝对不会是自己、苏流和司霖。
但内定了一定不是她们,性质就变了,所以还是有微妙的差距在。
可这些东西,关江知水什么事情呢?
一个什么都不太懂的自闭小孩儿而已。
而这由自己而起的不公与所谓命运,总有一天会化作一颗沙砾,湮灭于厚重的时光沙河中。
她已经走过了那么多条沙河,并不差这一条。
不是吗。
“我可以把书直接给你。”江知水凑近,像是拿了一堆奇珍异宝去讨好公主的龙一般,傻兮兮地说:“就不用累了。”
还自以为聪明地补充:“这个不犯规,可以给你。”
夏燃弯弯唇角,提出一个没有愉悦的笑。
兴许是沙砾堆出的笑容。
“傻子。”
江知水不解,看她一眼,觉得她心情不好,就没有问。
“骂你呢也没反应。”夏燃逗她。
她眨眨眼睛,歪歪脑袋。
夏燃此前学的姿态果然还是在正主身上最自然,茫然与纯粹浑然天成。
“没关系。”江知水想了半晌,这么答。
过了几秒似乎觉得自己太冷淡,又贴心加了一句话:“我不介意。”
声音清清朗朗,停在夏燃耳朵里,又因为其语义,变得黏黏糊糊起来。
小棉花糖。
她慨叹,“兴许还真挺登对儿的。”
傻成这样。
江知水猜到她的意思,眼睛亮了起来,不知道又想到哪儿去,顾忌着不想表现得太明显,自以为压了下去。
殊不知在旁人眼里,那愉悦简直如同开遍了山岗的春花般繁茂。
“不了,我去找书,你去看看应冲说的什么剧情吧。”夏燃嘱咐:“别忘了。”
她总觉还有别的事要发生。
应该不会止于这里。
应冲的态度摆明了是拉拢,平白给你这么些消息。
此外,如苏流所言,自己真回那所谓现实世界了,江知水还在祈愿游戏里,分居两地,甚至差不多是两个世界,这实心眼的小孩儿会乐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