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两各自肚肠分别回了自己的院子,白玉京想的是,掐着手指头算,怎么着这老男人再过个把年也得翘辫子了,才不要合离把偌大家业拱手送人,自己带着一百多万两银子嫁进来的,哪怕就是做个有钱的寡妇也不要做个自由的穷娘子。
而顾廷烨想的则是,还是得找董姨爹好好调理下老爹的身子骨,这辈子和老父亲的关系才缓和了些许,希望老爷子长命百岁,看见自己安家立府,他早就盘算好了,这宁远侯府的爵位还是大哥的,自己拼着一身功勋,怎么着也能另立家门做个将军什么的,到时候要让这老爷子竖一百个大拇指!
第二天,当东昌侯府家的三小姐秦微要嫁做顾偃开为平妻的事情一传出来,满府皆惊,更让他们吃惊的是,白夫人,要带走她当年的陪嫁,离开侯府了。
此时黄氏已经怀孕两月,她拉着急忙忙的婆婆正在去往白玉京的院子的路上,路上遇到了同样急忙忙的陈氏婆媳,陈氏的儿媳妇此时肚子大得有些吓人,似乎都要生了。
白玉京此时正饶有兴致的在后花园里喂鱼,见到两妯娌来,只微笑着看着二人,刚想说什么,外头丫鬟来报,说是赵姨娘来了。
也好也好,解释一遍也就算了,省得多费口舌。
这事情白玉京也就没想瞒着,一五一十的说了来:自然是那张婆子入府心生歹意暗害侯爷,叫那东昌侯府的三小姐坏了贞操,现在怀了孩子,总不好叫秦氏夫人的妹妹做个妾吧。
白玉京看着头上蓝蓝的天,她许久没这么开心了:“我本想与侯爷合离,将这侯府还给那东昌侯姐妹,可是侯爷不同意,想来一是对我有愧,二来也怕那新夫人进门落名声不好,我们讨论了一个晚上,才想出了这么一个蠢办法,还请各位莫怪,以后啊,我还是你们的大嫂,只不过,这家我就不当啦。”
陈氏急了:“那你要去哪儿啊?哪怕就是那姓秦的进了门,也是理亏的,这家还是你的家啊。你的儿女怎么办,我们怎么办?难道都要拱手送那秦微?”
陈氏一急差点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哎呀,你都把你的嫁妆带走了,我们还能有好日子嘛,好在她还算聪明,忍住了。
白玉京笑了笑:“放心吧,烨哥儿我带不走,可我的焕姐儿是要带走的。毕竟我还是这侯府的主母,我大部分的产业和物件都放在侯府带不走,日后这几个小的成婚嫁娶不都要用的嘛,弟妹放心好了。至于其他,我便是懒得管了。”
陈氏刚想说什么,白玉京又道:“弟妹真是命好,五叔叔虽然有两个红袖添香,可你房里二子皆为你亲生,只有一庶女。我就不同啦,前头一个秦氏夫人,后头一个秦氏夫人。想必,这姓秦的便是我命中的劫数,我斗也斗不过,不如早早逃了,省得碍眼。”
白玉京说完,眼睛一闭,靠在贵妃榻上懒得说话了。
这话里的意思可谓是很明显了,哎呀,弟妹啊,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这些年来也不容易,你同是女人不多理解就算了,还想惦记什么啊?
陈氏这下子是说不出话了,卢氏倒是问:“这事儿也太突然了,侯爷真的同意你走了?你这是要往哪儿走啊?外头怕是不安全,你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方便啊?”
这话倒是发自真心的,白玉京睁开了眼睛,看着卢氏笑道:“走不了很快的,估摸着也要等年后了,外头烨哥儿会给我打点好的,这家里我是真待不下去了,我现在看着侯爷就烦,我这一颗心啊,算是死了。你们说这嫁人到底有什么好的,我真是不明白。”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卢氏又想起自己房里那个不争气的,刘姨娘的炳哥儿年中的时候定了亲,明年就要成婚了,自己心里也不得劲儿,刘姨娘又开始骚动了起来,真烦。
两个弟妹都不好说什么,这时听白玉京又说道:“对了,这事情,侯爷交代了,对外可不能这么说,就……就说是侯爷顾念旧情吧。”
哎哟,白玉京可太委屈了吧。就连一直和她不太对付的陈氏这下子也有些愤愤,回家的路上也骂了几句那姓秦的:“死的不懂事,活得更不懂事。这好好一个家,硬是给他们姓秦的给搅散了。”
陈氏这么骂着,忽然想着不对劲,那姓张的婆子不是白玉京找来的吗?怎么可能会谋害侯爷,抓来丫鬟一问,说是昨夜被烨哥儿一刀杀了。陈氏仿佛知道了什么,转而啐了一口,一旁的儿媳问:“婆母,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陈氏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呗。
此时,另一个版本的说辞在她脑内形成。
白夫人真是可怜,为了遮掩自己老公和小姨子的丑事,还豁出去一个婆子,脏水都泼在了自己身上,毕竟再贤惠大度的主母,也不可能叫自己老公和死鬼前妻的妹妹搞上的吧。即便是要害那两人,怎么可能叫个自己领进府的婆子去动手,这也太蠢了些。
她就没想过白玉京母子有没有可能会杀人灭口呢?只能说这陈氏有几分聪明,不多罢了。
等这个消息传到府外头的时候,白玉京已经着人去东昌侯府提亲去了。秦微这肚子是要遮掩的,所以立即就送回了东昌侯府,顾偃开自己也于心有愧,对于白玉京。所以这次也就由着她带走了一部分嫁妆,能折现的银钱财帛统统换成了银票,至于带不走的,全部锁进了库房,由专人看管着。
从那次以后,白玉京的门就再也没向顾偃开打开,顾偃开此时去敲赵姨娘的门,赵姨娘只说主母这两日身体有疾,自己在主母身边伺候,不方便伺候侯爷,请侯爷移步她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