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写个字写这么久,这个字很复杂吗?”
原来,淮月延在写完“蕳”字后,仍然觉得不行,还在下面批了一下小字:
“请将这句诗抄写五十次,我从雏茵回来后抽查!”
写完,淮月延就隔下毛笔跑了,留秦寒卿一个人在屋里看着这行小字“凌乱破碎”。半路上,淮月延撞见了知涯,他是从后院的方向过来的,在洁白的月光照射下,淮月延清晰地看见他面颊绯红,心想:
“怎么了这是,干什么去了,脸这么红。”
但也没问什么,摇摇头,往自己房间走了。
~ ~ ~
翌日一早,淮月延就把齐云漠叫起来了,说:
“一会儿就走了,赶紧起来收拾东西!”
齐云漠撇撇嘴,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收拾东西,慢慢吞吞的,像是故意在拖延时间,淮月延一脚就踢了过去:
“快点,昨天你那么早就去睡了,现在还没醒吗?”
齐云漠挨了一脚,觉醒了大半,意识到今天要去干什么后,也加快了收拾东西的速度。
“云漠你快点,走了!”
“来了来了!”齐云漠把包袱一甩甩上身,跟在了淮月延的身后。
到了秦府大门,秦寒卿给他备的车子已经在门口了,秦寒卿就站在车前等他,淮月延左瞧右瞧,道:
“怎么没见着知涯?”
秦寒卿耸了耸肩:
“我也不知道,从昨晚你进书房起,我就一直没看到他人,天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淮月延就多嘴一问,没想到秦寒卿还真就给他回答了,他顺嘴一接:
“我昨晚回后院的时候还瞅见他了呢!”转头又问齐云漠,“你看见他了吗?”
齐云漠心不在此,停了好半晌才道:
“啊?谁,知涯呀,没看见,没看见。”
“那好吧,走,上车了。”
齐云漠先上了车,因为他背的包袱多,要先进去把包袱卸了,淮月延紧随其后,车夫见两人都上去了,马鞭一扬,“驾”地一声,车动了,淮月延掀开帘子,见秦寒卿还站在原地,打趣道:
“记得把‘彼泽之陂,有蒲与蕳’抄五十遍啊!”
马车迎着朝阳缓缓前进,秦寒卿朝着驶离的方向点了点头:
“记得。”
~ ~ ~
淮月延看着齐云漠,两人都没说话,车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淮月延早就察觉到齐云漠的走路姿势不对了,特别是上车的时候,齐云漠显得尤为小心,这难免不让他心生疑惑:
“你脚怎么了,走路走的那般小心?”
“被你踹的。”
“怎么可能?!我那一脚踹的又不重,不至于让你走路走成那样,云漠,说实话,你脚怎么了?”
齐云漠见瞒不过他,只能摊牌,超小声地嘟囔道:
“摔的。”
车里本来就不大,而且就只有淮月延和齐云漠两个人,所以这点儿声音虽然小,但还是被淮月延听得一清二楚:
“摔的,什么时候,在哪儿,谁干的?”
齐云漠这就闭嘴不回答了,主要是他一点都不好回答这个问题,他总不可能告诉淮月延,自己昨天晚上跟着知涯出去浪,走路不看路,半路上磕磕绊绊,摔了个四仰八叉吧,那他脸往哪儿放?而且,刚才淮月延问过他有没有瞅见知涯的,他要是实话实说,不就是证实了刚才说的假话吗?
淮月延见他不说话,便明白他不想说,也不好意思在追问,但还是问了一句:
“你该不会瞒着我去偷情了吧?”
齐云漠一听就急了,心知淮月延想歪了赶忙否认道: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干那种事儿,主儿,你不要乱想!”
“我不就随口问问,你怎么还急了,云漠,咱们现在已经离开醉春楼了,不用再守那什么狗屁规矩了,我也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主子’,你告诉我,看上哪家姑娘了,我给你牵牵红线!”
“主儿,真的没有,你不要乱想,行不行?!”
淮月延还是不信:“真的没有?”
“真没有!”
“那好吧,不过你要是看上谁了,一定要跟我说啊,我帮你鉴赏鉴赏,看你跟人家合不合适,合适我就撮合你们俩一下,要是不合适,就换一个,咱也不能耽误人家姑娘不是?”
“好好好,主儿,我要是看上谁了,一定给你看啊!”
马车徐行,踏着朝阳,去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