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香趴在床边,长发垂落在地板上面,她懒懒的:“困呀。”
赵嘉言在商场二楼溜达:“昨晚没睡好?”
“是啦。”苏合香说,“所以你别找我,自己玩儿去。”
赵嘉言听着她打发幼稚园小朋友的语气,嘴抽了抽:“那你中午饭……”
“不吃,我要睡觉。”苏合香说完就挂断,手机关机,丢枕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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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嘉言离开商场就打给他哥,不多时,兄弟俩在工地宿舍吃火锅。
小木桌上放了个炉子,看起来是二手货。
赵嘉言的视线从炉子移向四周,一张单人床靠墙,剩下基本就没什么空位了。
“哥,你一个包工头,宿舍怎么这么点大。”
赵础往炉子里倒酒精:“够用就行。”
“哪够用啊,我来找你改善伙食都坐不开。”赵嘉言挪了挪塑料凳,背后是成堆的木材杂物,都碰他外套上了,他扭着头拍拍外套,“更别说带上我对象了,那更挤。”
赵础拿打火机点燃酒精,把锅架上去烧:“你带你对象来我这做什么?”
赵嘉言等不及地看着锅里的食材,丢进去几个蟹棒,他放在桌底下的腿抖抖:“我就说说,也不是真的带上,工地又乱又脏的,路还不好走。”
“不过,哥,你在我学校搞工程,大家一块儿吃饭的时候不会少。”
赵嘉言眉头打结,要不是他找他哥吃饭,他哥让他来宿舍吃火锅,他都不知道他哥的住处就这鬼样。
宿舍太小了,根本转不开身,赵嘉言想不通他哥是怎么住下来的,这条件还不如工人的集体宿舍。
他哥可是包工头,工地的老大,这也太随便了吧,要是他有嫂子就好了,嫂子肯定能管着他哥。
“这样,哥,你找个出租屋吧,我还能住一住。”赵嘉言出了个主意,他又说,“干脆我给你找,我对这边比你熟,你等我消息。”
不给他哥拒绝的机会,就这么定了。
赵嘉言吃完就找房子去了。
宿舍弥漫着地道的香辣味,赵础在捞锅底吃剩的食物,他吃的慢,不知道在想什么,晒不到太阳的宿舍里阴沉沉的。
不一会,有个工人敲门进来,斟酌着提出一个事儿:“赵总,我婆娘她……”
没等工人说出来意,赵础就开口:“可以。”
工人反应慢:“啊,我是说,我看水泥工空了一个,我婆娘手脚利索……”
赵础吃掉煮烂的白菜叶子:“可以。”
工人小心试探:“那她来了,是要跟我……”
赵础说:“可以。”
工人满面红光:“我的意思是,我们两口子一个宿舍……”
赵础依旧是那两个字:“可以。”
”好,好的好的,我这就给我婆娘打电话,叫她明天坐车来这边!”
工人走路晕乎不敢置信,赵总这人吧,既不拖欠工资,也不玩阶级剥削那一套,他什么都好,就是看不了带的人里有夫妻,要是亲亲我我腻腻歪歪的时候让他见了,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所以,通常只要是两口子,就会自觉分开住,在工地上也不贴着,免得让赵总瞧着不满。
赵总这回怎么变了。
估计是他心情好,人逢喜事精神爽。
是不是下个工程已经定了,还是个大工程,能让他买别墅买洋车娶媳妇,生活更上一层楼。
是就好了。
赵总发达了,他们也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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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两天,赵嘉言就来工地,给他哥报喜:“哥,香香姐旁边的下个月搬走,你说巧不巧。”
赵础脱下安全帽,随手挂在一旁推车的把手上,他似乎是笑了下:“巧。”
“房子我进去看了,和香香姐那儿一样,两日一厅一卫,阳台是挨着的。”赵嘉言挺激动,“我已经联系上了房东,交了100押金,等人搬走,你就过去,到时候我也去住,你把次卧给我就行。”
赵础摘掉两只手上的手套,叠一块儿,在风中弹弹,灰尘乱飞呛得很,他说:“你速度倒是快。”
有些许表扬的意味。
“那是,我急着到学校外面住,一到晚上十一点就黑灯瞎火的日子过够了。香香姐还不知道这事儿,我先瞒着,你见了她也别说啊,到那天她看我站在隔壁阳台,准能下一跳。”
赵础是真真切切地在笑:“是吗。”
赵嘉言哈哈:“你不知道,她被吓到的样子特别可爱,还好玩儿。”
赵础勾勾唇:“这样啊。”
“哥,天都帮我,这下我跟香香姐住隔壁,那离和她住一起岂不是快了,咳,我是不是要提前把套买上。”
赵嘉言愣了愣。
他哥刚才还是笑着的,从他说出找好房子就开始笑。
怎么突然就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