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之下,沈亦郴来不及思考,伸手一捞,又把人捞了回来。
这动作显而易见刺激到了柜子上的猫,下一秒,狸花猫一跃而起。
沈亦郴呼吸一窒。
这猫可不是养着玩的宠物,别的不说,爪子和牙一定足够锋利,从小散养的猫,打没打疫苗都不知道,让它这么挠一下,少说也得连皮带血被挠下来一块。
但他手压在景尧身上,他要是躲了,景尧……
千钧一发之际,沈亦郴抑制住了本能,没有收回了手,而是把景尧往自己这边一带,春卷咕噜噜滚到了他旁边。
狸花猫扑了个空,在床上一个翻滚,理顺了毛,站起身,甩了甩头,上身缓慢伏低,弓起脊背,再次做出攻击的姿势,绿幽幽的猫眼锁定了他,毫不犹豫再次扑出。
沈亦郴一手撑着床,快速把景尧换到身后,目光也沉凝下来,手指攥紧又舒张——
只能先控制住再说其他了。
短兵相接,手慢者无,沈亦郴去抓猫的手还在半空,就惨遭截胡。
他去抓猫的时候,滚到他后面的春卷“哗”地张开,宛如一张血盆大口,一下就把他包裹了进去。
“桀桀桀,小猫咪,上当了吧?”
沈亦郴:“?”
冲到一半的狸花猫也紧急刹住了车。
混乱中,沈亦郴被人按着就猛蹭了好几下,毛茸茸的脑袋不断在他颈窝里拱,还试图把脸埋进去,“看你这次往哪跑?快让我亲一口……”
湿润触感烙印在脸侧,叭叭叭就是几口,然后把脸深深埋入他颈窝,试图在他身上吸什么。
“咦,你的毛呢,是不是你藏起来了,可恶的小猫咪,给本少爷把肚子翻出来,还有肉垫,一个也别想跑,我啃啃啃!”
“……”
一室死寂,只剩下景尧试图吸猫的声音。
“你抓错了,”沈亦郴想把他推开,“你的猫在你后……”
欻啦——
一旁床单传来响动。
沈亦郴抱着一丝希望地看过去,可惜,他等来的不是救兵。
狸花猫重新抖了抖毛,站起身。
紧接着,沈亦郴眼睁睁看着狸花猫往后退了两步,毫不犹豫掉头就走。
“…………”真是靠山山倒靠猫猫跑。
亏你还叫丧彪。
靠猫不如靠己,沈亦郴挂着百多斤的负重坐起来,景尧顺势抱住了他腰,把自己往他怀里塞,“彪哥,你胸口好宽阔,我好爱,让我蹭蹭。”
“你彪哥跑了,不要你了。”
年轻男生的身体温热,隔着衣服,也能察觉到那温软的触感,不是全然的骨头,薄薄的皮肉贴着他,是从未经过风霜雨雪的细嫩,不不依不饶缠绕上来,沈亦郴用手掌抵住他的头,于是湿热炽热就落在了掌心里,他把人从自己身上扶起来,放在旁边的空枕头上,拿出了最高手速,把人快速包进被子,安放在床中央,再安排了左右护法——景尧分给他的被子和枕头,做完这一切,迅速下床,拧开门。
夜凉如水,客厅里只有一层浅淡月光。
窗外的冷风灌入,沈亦郴才想起来自己的手还握着门把手。
他轻轻把门合上,走到猫窝边,捞起袖子蹲下。
狸花猫舔着爪子,并不搭理他,有恃无恐的模样。
“咪咪。”
狸花猫发出威胁的呼噜声。
沈亦郴把猫尾巴捡进去,把猫按回了窝里,用了点力,摸过猫顺滑的脊背。
“睡吧你。”
-
白纱落地窗在晨风中起落,景尧叼着面包,手舞足蹈,“冲啊彪哥!让我们往前冲出去!”
“墙的那边,就是机油哇!”
沈亦郴端着煎蛋走进客厅。
落地窗边摆着的跑步机正在高速运转,狸花猫在上面快速奔跑,脖子上像模像样地夹了一个紧急制动装置。
景尧端了个小凳子,坐在一旁给它鼓劲。
沈亦郴走到他旁边,景尧闻到煎蛋香味,两口吃掉面包,朝他伸爪子:
“谢谢谢谢,辛苦了,一大早就起来给我做饭,沈同学你人真好!”
“先等等,我问你个事,”沈亦郴把盘子端高,不让他碰,“还记得自己昨晚做了什么吗?”
景尧茫然:“啊?”
沈亦郴冷静了一晚上,还是决定给景尧一个教训。
这世界上就没有亲了蹭了转头嘴一抹又开始一无所知叫他沈同学的道理。
他得让景尧知道,世界上不是只有直男这种生物。
至少让景尧长点记性,少跟他玩这种直男的把戏。
服了,越想越气。
“你说了一晚上梦话。”
沈亦郴弯下腰,“想知道你都说了什么吗?”
“啊?我……我说梦话了吗?”景尧被他弄得也跟着紧张起来。
“对啊,连你的猫都听到了。”沈亦郴把盘子抬高,某只背在后面偷偷摸摸去够盘子的手落了个空。
他轻轻笑了一声,“而且,还不止梦话。”
景尧缩回爪子,睁大了眼睛。
沈亦郴垂下睫毛。
“昨晚……”
景尧屏住呼吸,“昨晚……”
“我们差点接吻了。”
“我上周说带它去打疫苗,其实是偷偷给它做绝育,我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