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抬头看向乔姒。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乔姒也将眼神转了过来,眼神示意着怎么了?
少女容颜实是得天独厚,柳眉狐狸眼,微微眨眼,便有无限风情旖旎流转其中。
本是妩媚妖娆的模样,可因着年岁尚小,冰肌玉骨平添几分肉感,显得娇憨。
贺青实是没想到,这般美貌温婉的姑娘,帕子上居然会绣一只小鸭子,实在是反差极大。
可他却觉得她分外可爱。
面对着乔姒的目光也只挠挠头笑着。
“姑娘丝帕珍贵,贺青珍之,如何能这般糟践。”
这话便是有几分暧昧之色了。
乔姒倏尔红了脸,浓黑睫毛微微颤动,遮住了眼底的满意,只显露出一派羞涩模样。
“贺公子,莫,莫要说这些胡言乱语,要是叫旁人听见了...”
似乎是害羞极了,她磕磕绊绊的说着,低垂着眼睛像是拒绝,可唯独露出的耳根通红一片。
半边芙蓉面染霞,叫人如何放手。
贺青握紧手中的帕子,望着她,半晌,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他道:“你莫怕,我知你在这京都活得艰难,可你放心,待过几日,我禀明父兄,定,定来你家娶你。”
他话还未说完,神情透着几分紧张。
“阿姒,你,可愿意?”
年轻热诚的郎君将一颗真心悉数奉送上,叫人难以拒绝。
红玉不知何时,去了外面。
亭子里,只剩下两人。
乔姒先是惊讶的看着她,随后微微咬唇,神色似有纠结之色。
贺青以为她不愿,有些失落惶恐。
“那日你将我救起,我便心生爱慕,如今我贸然提亲实在是孟浪,可你相信我,我是真心的。”
贺青一个劲的解释着,憋的脸都红了。
乔姒只轻声道:“婚姻大事,自是父命之命媒妁之言,公子这般,我自是心中欢喜,可我身份低微,如何敢高攀呢。”
“若是叫旁人知道,只怕以为我挟恩图报才是。”
她柳眉轻皱,眼中涌出几分为难,有落寞之色。
听出乔姒的惶恐,他有些心疼,旋即坚定道:“阿姒,你放心,你只等我好消息,我绝不会让你难过,再说了,你是我救命恩人,救命之恩,以身相报,谁能胡说。”
说到以身相报时,贺青声音骤然变小,脸上满是羞赧,恨不能眼神都贴在她身上。
正是两情缱绻,互诉情意时。
外头的红玉忽然道:“姑娘,三姑娘来寻你了。”
乔姒望着对面贺青直勾勾的眼神,她微微走进两三步。
“那阿姒,便等着公子了。”
说完这话,少女便羞涩的低下头,扭头就和红玉匆匆离开了。
徒留贺青一人在原地傻笑,只觉得一颗心跟浸在了蜜水里似的,叫他难以抑制。
连好友来寻,拍他的肩膀后,才回过神。
林洵望着春风满面的贺青,啧啧两声。
“我说小表弟,你这是有什么大好事呢,说出来给我听听。”
林家与贺家是亲戚,林家夫人是贺家主母的姐姐,两家交好,是以两兄弟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如今这家伙说是来这休息,如今笑成这样,没发生什么,他才不相信。
可贺青轻咳两声,故弄玄虚道:“过两日你就知道了。”
哟,还躲躲藏藏的。
林洵微微挑眉,也不打算深究,揽着他脖子就往前走。
“可快走吧,前头一堆人等着你呢。”
“...”
日头依旧高悬,方才还热闹无比的亭子,此刻一片寂静。
小路旁的蔷薇花丛后,身穿玄裳龙纹的男人静静站着。
他生的高大,同京都内崇尚俊秀白皙的儿郎不同。
男人宽肩窄腰,颀长挺拔,身长八尺有余,挽起的一截袖子,露出底下肌肉线条走势流畅,遒劲有力的麦色小臂。
看着那亭子,脑中尽数是方才两位互诉衷肠的有情人模样。
他神色冷淡,骨节分明的大手摩挲着手中的香囊。
香囊瞧着有些年头了,上有绣字,只模糊的有些瞧不清楚,隐约是个‘女’。
他道:“那人是谁?”
旁边的人立刻回道:“那位是威远侯家的小郎君贺青,家中排行第四,有一兄长,如今任大理寺卿。”
“听闻半月前威远侯的小郎君在林中狩猎受伤,幸好那时乔二姑娘随着长辈踏青,恰好遇见,救了下来,如今看来,只怕两家要有亲事了。”
“亲事?”
听着身旁人的话,他冷笑一声,香囊应声被捏扁,也没继续说什么,转身就往回走。
后面跟着的小太监不明白,询问着师傅。
“陛下怎么了?”
王如春点了点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啊,多嘴什么,难不成陛下方才没看见,要你说出来。”
李全闻言依旧茫然,可是别人家的婚事,陛下生气做什么。
王如春瞧他这样就知道没明白呢,不过现在可不是好说的,只能叹了口气,叫人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