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得皮里阳秋的,就差没把乔姒是个勾引人的狐媚子说出来。
乔姒掀起车帘往外瞧了一眼,天色尚早。
想来今日叫人去送信也是来得及的。
听着旁边乔湄那幸灾乐祸的话,乔姒唇角轻勾也不恼,只扭头看向她。
日光透过香纱,洒在少女身上,红唇乌发,如玉的肌肤上瞧不见半点瑕疵。
乔湄瞧着,心中涌起几分不甘。
“二姐姐这般看着我作何,难不成我说得不对。”
都是庶出,她又能高贵在哪里去,难不成还能将她怎么样。
这般想着,乔湄脸上的底气更足了,昂着脖子。
乔姒盯着指上的寇丹,随意拨弄着香纱。
“三妹妹倒是想,也是赶不上,何苦说这些话,回头我瞧见有哪个郎君好,定然向其说说三妹妹的艳羡之情。”
乔姒靠着马车壁,没骨头似的,偏偏斜睨着人,眼尾上扬,勾勒出几分凌厉妩媚,让人瞧着心惊。
“你!谁稀罕你说!”
听着乔姒那心不在焉的语气,乔湄瞬间炸了,谁要这个家伙施舍。
乔姒眉眼弯弯,故作可惜。
“原是不用啊,我还以为妹妹说这些酸话是想着呢。”
“谁想了!我分明说你是...”
意识到话要脱出口,乔湄的话哽在喉咙间。
只得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扭头不再去瞧她。
乔姒神色未变,也没再接着下去。
毕竟如今最重要的事还没做好。
她微闭着眼,神思倦怠,细细思索着要如何走下一步。
不过小憩一刻,马车便停了下来。
乔府到了。
乔姒深吸一口气,且还有一场要应付的。
府内正厅
坐在上方的乔父满意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三个姑娘。
“今日踏青宴,可是有什么趣事?”
乔仲海不慌不忙的说着,瞧着无心一问。
可都知道,问的可不是单单这个。
不等众人回话,乔湄便上前一步笑道:“爹爹,您可不知道,今日二姐姐可是辛苦了呢。”
乔仲海轻啜一口茶。
“哦?”
乔湄看了一眼乔姒,道:“二姐姐身子不好,不在女眷的偏殿待着,劳什子去什么亭子歇息,亏得我找了大半晌呢。”
这话里话外都是说着乔姒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去了。
“你说说可有此事?”
乔仲海笑着看向乔姒,可眼底深处是不容忽视的质疑。
乔姒先是上前福了一礼,乖顺道:“父亲明鉴,不过是身子虚,屋子里太多人,受不得屋里的冰鉴才四处走走。”
乔姒身子弱,打从娘胎里便带着的弱症,乔仲海是知道的。
可乔姒话里头,说到太多人时,神情明显有变化。
乔仲海不过一瞬便明白了,他叹了口气。
到底是褚家的事情惹人非议了。
“好孩子,你这身子好好调养着日后会好的,外头的人总是要见着懂些礼数,日后有个好名声也有个好前程。”
说是好前程,不过是将她待价而沽罢了。
乔姒心中知道得一清二楚,可她并没有表现出不满,而是咬了咬唇笑起来附和。
“父亲说的是呢,女儿是该好好养养身子,月后也好完成大姐姐的苦心,为太后领舞祝寿呢。”
她说的随意自然,任是乔兰也没想到她这般便说出来了。
“领舞?”
乔仲海脸色一变,看向乔兰,眉头紧皱着。
“这是怎么回事?!”
他语气里明显带了几分怒气,顾忌着人多,略压制了几分。
乔姒是他好不容易花的心血,决不能有半分损耗。
知道他的心思,乔兰不紧不慢道:“太后寿辰,郡主相托,女儿也不好推辞,想着到底是个荣耀的差事,便想着二妹妹了,父亲觉得哪里不妥?”
乔兰的话滴水不漏,任是乔仲海也挑不出错。
又不能在明面上把这些说出来,只是瞪了一眼乔兰。
“你给我到书房来!”
很快,原地只剩下乔湄和乔姒。
乔湄哼笑一声,“大姐姐就是大姐姐,你以为父亲还能为你责罚她不成,真是异想天开。”
“是吗,既是荣耀,为何要罚,莫不是三妹妹知道什么内情不成?”
乔姒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火气就这么堵在心头,乔湄握紧手。
“你!”
“你就得意吧,迟早有你栽跟头的!”
乔湄气得咬牙切齿,扭头离开。
盯着乔湄的背影,乔姒脸上的笑意却是一寸寸的冷了下来,只是看着不远处的书房,眉头轻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