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曜也没想到,乔姒整个人都摔在了他怀中。
不同于男儿家的硬朗,女郎身上总是格外柔软,尤其是乔姒,浑身跟没长骨头似的。
旖旎甜香缠绕而上,犹如枯木开出的一株妖花。
让人神往,为之目眩神迷。
褚曜低头,嗤笑一声带着嘲讽。
“怎么,如今才入宫,乔二姑娘就要投怀送抱了?”
乔姒睫毛颤动,却没有如往常一般低着脑袋,而是大着胆子看了回去。
“我没有,明明是陛下拉我。”
她固执的一字一句将话头怼了回去。
那双总是风情潋滟的眸子,如今水雾氲氤,似乎褚曜再多说两句,就要化为泪珠子滚落。
面对乔姒的指责,褚曜不置可否,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心中还惦记着方才的事情,低眼瞧她。
“见着朕就要走,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郎君话语猝不及防的翻转,瞧着像是要罚人。
乔姒顿时没空去管方才的事情,忙不迭解释道:“我没有,陛下莫要冤枉我。”
褚曜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似乎在打量她说的是真是假。
女郎为了力证清白,便连忙将‘证据’举起来摆在郎君眼前。
他顺着她的动作去看。
只见得莹白的肌肤上一道红痕格外显眼,还浸着血色。
而乔姒还在解释着。
“我受伤了,刚才是想要去拿药...”
说着,她顿了顿,看了他一眼,声音低了几分。
“我也以为,陛下并不想要看到我才走的。”
她声音低软,长睫微垂,眼底划过暗光。
如今褚曜心中只怕对她都是气,她自然不能硬来,可也不能逆来顺受。
既然如今进了宫,也算是阴差阳错达成了当初目的,她自然也不甘心在这宫中寂寂无名。
无非是比之前更难罢了。
褚曜盯着她,想要看看她又在玩什么花样。
可那道伤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存在,让人想忽视都难。
他唇抿成一条线,眼神带了几分冷意,俄顷,推开了她的手。
“乔姒,不要自作聪明。”
你的那些花招已经没用了。
被戳穿的乔姒也不尴尬,只是抿了抿唇,收回了手,“哦”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好像就是随口说一说。
分明是乖顺的模样,可偏偏褚曜并没有感到想象中的痛快。
乔姒眼神微闪,她知晓,现在褚曜心中定然是极为不高兴的。
他总是这样,高兴憋着不高兴也憋着,事后再一一算账。
她此时最该做的自然是该让他不生闷气。
可乔姒并没有立时哄人,那样,未免谄媚太过。
太容易得到的,总是不会让人珍惜。
时辰一点点过去,气氛也霎时安静下来,身旁的人半晌都没有动作,褚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眼中隐隐浮上一层冷意,他捏紧手,将身上的人推开,起身准备离开。
乔姒措不及防被推开在一旁,“嘶”了一声。
褚曜的动作霎时间停了下来,冷眼看着她想做什么。
下一刻,乔姒捂着手,垂着头,瞧不见神情,只看见泪珠子一颗颗的从眼睛里掉落,瞧着是疼极了。
他眉头微拧,想到方才的动作太快,莫不是推过头了。
“怎么了?”
乔姒摇了摇头,刻意压低的声音还是能听出几分哭腔。
“没,没什么,天色不早了,陛下早些回去吧。”
她也不说原由,一味的催促着他走。
褚曜站在她跟前,道:“伸出来。”
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女郎似是被吓到了,身子微颤,半晌才犹犹豫豫的抬起脑袋,眼尾通红,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她吸了吸鼻,抽泣着颤颤巍巍伸出手,控诉着。
“好疼,真的好疼啊。”
本来开始不疼,可是刚刚为了假戏真做,她真磕到了坚硬的栏杆上,疼得要命。
褚曜闻言,轻轻垂眸俯看她。
女郎乌黑的眸子宛如一一泓泉水,因为哭过更显澄澈透明。
偏似是疼得受不了,眸光潋滟,水雾氲氤,似江南小湖上的薄雾,一碰就碎,让人忍不住生出更多怜爱。
褚曜的眼神霎时间阴沉下来,漆黑的眸子犹如粘稠不散的黑雾,稍不注意就要被吸进去。
对于这般模样的乔姒,他心中生出的却不是怜爱,是想要摧毁,想要掌控。
想要做些什么,让她更可怜,更无助,最好哭得喘不上气,生杀所有由他主宰。
这个念头犹如附骨之蛆,一旦生出便怎么都去除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