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拿的是漳州刺史的奏折,大多是些请安的话,询问着褚曜的身体是否康健。
旋即又说着发现了一种奇异的果子,外表青黄,内里有扁而长的果核,果肉厚实,经过他食过后无毒,味道很是清香甘甜,问可否呈给陛下尝尝。
通篇大论都是说些鸡零狗碎的事情,就这样的奏折褚曜已经看了不下十篇,若全都是这般的奏折,他看死了都看不完,还提炼不到有用的事情。
他眉头微蹙,却听见身旁的人忽而出声道:“陛下,你说那果子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吃啊。”
这漳州刺史文采斐然,一篇奏折下来,描述得都快把那果子捧上天了。
褚曜思忖片刻,在奏折上落下一个“允”字。
“是不是真的,看看就知道了。”
乔姒靠着他的肩头,有些无聊,“陛下日理万机,不若妾身先离开,免得叨扰陛下。”
她歪着脑袋,眼神真诚又无辜,可她也有自己的打算,毕竟这是在褚曜的底盘,还是先溜为敬,左右今日要做的已经完成了。
她漂亮的猫眼微眨,巴巴的望着人,让人不忍心拒绝她的所有要求。
可褚曜只是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看着手中的奏折,没说什么,就“嗯”了一声。
郎君的声音极轻,带着几分失落,可面上却是毫不在意的态度。
乔姒眼神微闪,面上笑得眉眼弯弯,“那臣妾告退。”
褚曜没说话,专心的看着手中的奏折。
可乔姒分明瞧见,从刚才到现在,那么几行字,他可一页都没看完,哪里是认真看奏折的样子。
肩头的重量消失,身旁没了动静,像是人已经走了,褚曜微微抿唇,拉成一条直线。
可很快女郎从他的臂弯钻入,面朝着他入了他的怀,她两手轻搭在他的后颈,盯着他的眼睛,鼻头微皱着控诉。
“陛下一点都不喜欢臣妾,连臣妾说要走了都不挽留,好狠心啊。”
女郎神色生动鲜活,褚曜眼神渐渐回转挪过眼,盯着她含着笑意的眼睛。
这般模样他见过许多次,在贺青,在沈长林,在乔家人,可却第一次看见她是对着他。
褚曜神色依旧淡淡,乔姒自讨没趣,嘟囔了两句就放下手,没离开,只是扭过身,背靠在他身上。
“方才坐着好累,陛下得负责。”
说着她毫无负担的靠着他,窝在他怀中,动作大胆。
身后温热的胸膛渐渐靠拢,郎君顺其自然的将下颌轻靠在她肩头。
“阿乔,想要我如何负责?”
郎君沙哑的声音轻轻在耳畔响起,让她打了好几个激灵,只觉得耳朵痒痒的。
她心头一紧,想到方才的事情,连忙从旁边随手拿了本奏折凑近了给他看。
她道:“陛下还是快看吧,要不然说不得看到子时也看不完呢。”
毕竟足足有两摞,乔姒光是看着就觉得头疼,更何况还要一一翻越批奏,更是个费心力的活计。
她甚至坏心思的想着,褚曜看到三更半夜就没空折腾她了,毕竟上次,折腾得她好几日都没能好好走路,实在是过于可怖了。
她实在是不想再感受一次了,说来也奇怪,褚曜先前那般清心寡欲,她好几次引诱,他从未侧目。
有段日子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女子。
可如今想来,哪里是不喜欢,分明是没找到出口罢了,果真是心机深厚的家伙。
褚曜即便未曾看到乔姒的脸,也能想到她此刻的模样,定然是坏心眼,像是狡黠的狐狸算计到了猎人头上。
他眼底涌起笑意,并没有急于拆穿她的小心思,而是顺着她的话,十分为难的“嘶”了一声。
“阿乔说的是,所以乖乖别动,不要打扰朕看奏折,不然那些个老家伙又要参你一本了。”
他说得义正言辞,可乔姒越听越不对劲。
她分明是要走的,可半点没有当妖妃的想法,是褚曜这家伙自顾自的拦着她。
她眉头微蹙,想要回头看他,却被他圈在怀里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抱着。
想到方才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又想到他刚刚说的话,显然是上当了,这家伙早就知道她不会走,故意装的。
她咬着唇,没想到还被褚曜这家伙摆了一道。
尤其是他如今还这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大义凛然的让她不要打扰自己。
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乔姒气不过,越想越觉得亏了,于是各种捣乱,东动一下西看一下的,就是不让他安心看。
褚曜唇角轻勾,将手中的奏折放下,慢条斯理的将人抱得更紧。
“阿乔不乖,莫不是白日里就想做坏事了,朕也不是不允。”
此话一出,乔姒瞬间老实了。
见着她不动,褚曜轻笑一声,似在嘲讽她的胆小,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春宵苦短,朕自然要再努力些,定然不会让阿乔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