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顾云清微弱的哼笑了一声,阖眸再没有说话。良久,久到他以为自己已睡着了,才又突然昏昏糊糊的开口“你告诉朕,朕初见你时,你多大?”
“怎的突然想起来问这个?大至是舞勺之年罢。”沈卿珹疑惑着思虑了一会,慢慢的回忆起当初相见的模样。
“果然……没,记错。”顾云清断断续续的嘟囔了几句,翻了个身抱紧被子。
后面的话就更是含糊不清,细若蚊声“嗯……朕记得,那时,你……就,就很执着。抓着朕的衣角,不肯放手……果真是本性难移,江,江山难改。”
“……嗯,臣不过是把陛下当成救命恩人。”沈卿珹伸出手一边抚摸着那人发丝一边道“这么多年来,您是第一个向我伸出援手的,所以想抓着您。之后的事陛下大概都知道。”
顾云清话嘟嘟囔囔说了个半,然后没有了声儿。这次安静下来再没动静,在沈卿珹手下罕见的睡得平稳。蜷着身子,拱着头,青丝散乱在腰间,就像那只猫儿熟睡的模样。
“睡吧陛下,臣在这。”沈卿珹伸手从桌头拿了本闲书,调整了一下姿势将人放在怀中,就这样倚在榻边看着书,时不时抚摸着顾云清的背。也许能一直这样平静下去,倒也不错。
这一夜难得安稳,顾云清直睡到次日正午。中秋休朝五天,伺候的宫人们就识趣的没进殿打扰。暖阳钻入花窗,洒在眼前。被刺的皱了皱眉,不情不愿的睁开眼。
“陛下既然已经醒了,就起来吧,已经午时了。”沈卿珹一早便起了,早已换好衣服,站在一旁“臣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嗯?”顾云清闻声慵懒的撩起眼皮睨了睨他,伸了伸腰,捏着眉心坐起来“辛苦丞相……丞相何时来的?”
“臣……”沈卿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昨晚就当是个梦好了“没什么,只是听闻陛下睡了许久,特来看看罢了。”
“朕都记得,不过是问问你何时来的罢了。”顾云清摆了摆手,摸索着披了一件外衣“既然急着回去,那便退下吧。”顾云清下榻坐在铜镜前,宫人们鱼贯而入,准备梳妆。
“……”沈卿珹一时无言,这么急着赶自己走“那臣先退下了。”回了相府继续处理昨日的事。近日贪污受贿的事可真多……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又是贪污,又是干旱的,再前阵子还洪涝,这都什么事。
沈卿珹一再说要回府,顾云清就真当他迫切的想要离开自己,所以便允了。宫人们细细打理着三千青丝,纶发束冠。无意间瞧见桌上一只装香薰的盒子,忽然想起昨夜托了个小太监去为他送礼……没动静?轻轻挑了挑眉,叫人去找了那小太监来,询问一番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