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云清不可置信的看向沈卿珹,眉目间充斥着难以理解。在身体上刺字,是只有发配之人或者卖身的奴婢才会接受这样做的。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可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道”……朕不是你。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你又何必如此。”
“臣也知道,每次都是这样……”沈卿珹不知道被教育了多少次,可就是死性不改,甚至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发过的誓总是被一激就忘了“臣是对你一个巴掌一个甜枣,可陛下从未对臣不好过。所以如果陛下心有怨恨,要如此的话,臣甘愿受罚,也应该受罚。”
顾云清抿了抿唇,眼眸微动,这次难得注视了沈卿珹很久,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哭诉,但帝王不会随意宣泄委屈情感,所以人最终得到的只是一句“……去收拾东西吧。朕想回宫。”
沈卿珹没有回答顾云清,默默低着头叫人看不清神色,但语气却可以听出其中的坚定,似乎就是对这一罚有什么执着“陛下,臣不后悔,来日若是因为这一罚记恨陛下,必叫臣天打雷劈……臣知道陛下恨臣,陛下怎样都好,别这样不咸不淡的。”
“……到底是朕想罚你,还是你自己过意不去,要用罚自己来减轻心里的不安。”顾云清淡淡的收回目光,静如止水。放在被褥上的手攥了攥,垂下头去“你要真想弥补,就快些去收拾东西回宫。”
答案显而易见,沈卿珹没有回应,只是微微抬头,注视着顾云清的眼眸,认真而澄澈“陛下要报仇,要磨性子,要治臣的毛病臣都无所谓…臣对陛下真的是真心的,真的只是一时着急,气不过……臣这辈子什么都不怕,就怕失了君心圣宠……”
“朕不想再说这个了……不要让朕太难堪。”顾云清偏过头去,躲避开他的视线,俨然是拒绝与沈卿珹和解的态度。分明就算君心圣宠不落在他头上,他也能牢牢攥住,如今又装什么可怜。
沈卿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忽然看不见顾云清的脸,又闭嘴了。转念一想,或许是这么说让他想起了昨夜不高兴的事,还是不提为妙。没有再多说,把簪子别回顾云清头上,一个人下楼。
待到沈卿珹的脚步声远去,顾云清的心才慢慢沉下来。坐着发了阵子呆,而后将那支簪子摘下来放在一旁,不愿再戴上。病后尚且虚弱,于是片刻小憩。
沈卿珹简单收拾一番,派人在外面清点物件。正要回去,一只信鸽洋洋洒洒的停在了他肩上。
沈卿珹随手揪住它的羽毛取下信件,喃喃自语道“又是这个慕容玉……”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似乎对任何事都很有把握,就像……早就知道了一样,比如一口咬定自己会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