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清有些惊疑的望向沈卿珹,似乎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但看他严肃的神情,本想让沈卿珹起来的话又哽在喉咙中,只是垂落眼帘与他相视“……是什么?”
沈卿珹深吸一口气,忍住伤痛和身体不适读起来,念的字正腔圆“罪臣沈卿珹,目无法度,不尊圣训,恣行乖戾,败坏国家,恶端不胜枚举,屡次以下犯上,无忠君爱国之念。太平一年,自立为丞,太平二年,谋取虎符,太平三年,违背祖训,肆改政务……今清君侧,平乱贼,斩立决”字字珠玑,句句泣血,眼神无比坚定间又吐出口污血。
“朕说了朕不会杀你,就不会杀你。你到底在闹什么?”顾云清终于恼怒起来,回头瞪着沈卿珹久久失语。最后看他吐血,瞧着应该是瘀血,吐出来倒是好。但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只得败下阵来“你想如何?朕无意取你性命,你到底要如何?”
伴随着沈卿珹摇头的动作血越来越多“臣没有在闹,这封圣旨臣一早就拟好了,就等这一天,陛下应该高兴才是,毕竟陛下终于不是笼中鸟了……以后便可一展鸿图……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沈卿珹想伸手去抚顾云清的脸,却以失败告终“陛下,圣旨已下,臣的命就交给你了。”
“你的圣旨算哪门子圣旨,也能作数么。痴心妄想。”顾云清轻嗤了一声,但是目光中带上几分难过与忧伤。拿帕子给沈卿珹将脸勉强擦干净,不欲多说,推门叫御医快些进来给他看看如何了。
“又不是没下过,臣下的旨比陛下还多,还是认了这圣旨吧,陛下……”沈卿珹推开顾云清的扶持,结果支持不住摔在地上,眼前又是一抹血色。对此沈卿珹也只是笑着摇摇头,仿佛事不关己。忽然叮叮当当一阵响声从衣袖中传来,原是一个镶金的玉瓶,机缘巧合之下指向酒瓶“说好斩立决,却私饮毒酒,臣又欺君了呢……”
御医和宫人们匆匆赶来,将沈卿珹扶到榻上去把脉。诊脉的御医两眼一黑“这,这是服毒了啊。这丞相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分明陛下都放过他了。”于是一众人又熬了大半个晚上吊命,总算一时半会儿是无碍了。
沈卿珹却以为自己一代权臣要就此陨落,去往极乐,不甘又落寞的闭上双眼。迷糊间仿佛又瞧见了张熟悉的脸庞,伸手时却什么也捉不住,嘴里念念叨叨“云清……云清……”
他都这般寻死觅活的,顾云清自然也不可能就这么把他丢下回宫去。坐在榻旁,仔细翻看那木箱中的东西,一件一件看完了整整齐。听到他叫自己,没好气的将手伸过去“要死的时候不是很厉害,现在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