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吩咐了保洁打扫家中卫生后。容倾看到卧室内一盏水晶灯的珠链,忽然晃了个神。恰好这时,游行正从浴室内出来。模样看上去唇红齿白,依旧带着清新的沐浴露香味。
游行拿大毛巾擦头发,白皙的手指在黑发间逡巡。
肩头半露,锁骨若隐若现。
容倾目光在游行身上停留一刻,游行就看了过去,容倾目光当即躲开了。
娇气归娇气,游行从来只在容倾身前这样。
容倾莫名感觉自己被优待了?
“你看人的目光好冷……”容倾开玩笑,叹了口气,“怎么感觉你从前不这样?似乎迟言允都不如你高冷……”
容倾居然认真思考,“你有点病娇呢……”
游行放下毛巾,放稳在了容倾桌旁,容倾盯着他手指看了会儿。
客厅呼呼呼地吹风机声音响起。
过了半个小时,容倾都快睡过去了,刚打盹,某人头发丝的热意醒了他的神。
游行坐到他身上,腿分开在他腰侧,趴了上来。
容倾什么都没做,可游行今晚很想。
某种莫名的渴切如燃烧的火种,点燃了游行决定解决时间因子污染的欲望。
游行想,他突然很想恶狠狠地惩罚人类,让他们看看,最讨厌的人解决了这桩事,又会怎么样想,但人类是不会珍惜的。
所以,无所谓。
他身为王,其实迫切需要子民的认同。
但,他早就不是王了。
可还是该死的大监察官,还是挂名不给工资的。
游行觉得自己又当又立。
他主动送上了吻。
容倾眯起眼,却发现刚才听到的浴室某些异动的喘息声不是骗人的。
两个人腰腹严丝合缝。
游行近乎是,含情脉脉地看着人。
他们干这档事儿,不算少。
他主动,可能是第一次,也可能,是第二次。
空气如风吹的柳絮般躁动。
从来,游行都不喜欢看不到容倾的脸,而容倾碰了下他的膝盖,柔声问:“疼吗?”
游行皱着眉,容倾亲了他一下,“去床上?”
游行勉强点头,刚要起来。
容倾掰住他的腰,游行当即握拳重重地砸了容倾肩膀数下。
屋外的大雪好似压断了树枝的一根枝干,樱花色被什么东西碾碎。
游行回忆起某年某月某日樱花树下,少年扣到喉结处的金色扣子。
那个时候,绿叶混着蝉鸣,夏天的树叶都披着金黄色。
那么炫目,那么令人有所期待。
游行趴在抱枕上喘气时,他的手腕有一圈青白的淤痕,十分明显。
人还在喘。
游行看着容倾给自己盖上毛毯,又打横抱起他去到卧室,他不知怎么地,老是不长记性,总去招这个阴险的男人干嘛?
他哪里,需要安慰?
其实,当年第一眼望穿的对方那种莫名其妙,穿透一切的占有欲,没有预料错。
甚至于,他才是目标。
游行给容倾欺负得脸红扑扑的。
这会儿浴室内又乖乖地坐在凳子上等容倾放水洗澡,他坐下来时咒骂了声后,马上又被容倾给抱起来,容倾好笑问:“你自讨苦吃啊,不疼?”
洗完澡了。
游行又一双手臂紧紧地绕着容倾不肯放下来,亲亲密密,非常自如,蛮横又霸道。
他很爱对容倾耍小性子,并且越来越过分。
特别是,两个人睡过之后。
游行纠缠容倾的程度达到了一种巅峰。
他心中的空虚感越发厚重,还在跟自己较劲,弄得容倾咬他脖子,又把人摁腿上,甚至于抬手掐了下他的腰,再度警告,“还没睡够?”
浴室游行又哭了好几回。
游行烦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容致书给我下套呢,凌逐臣最擅长的就是梦魇跟删除记忆,我被理智丝线坑了一回,死也不删除记忆……可……我知道,盲目等待敌人攻击不如深入了解敌人,我也不像是梵天,一刀子戳死曾经的神之子,他或许也有苦衷,可——”
容倾理性,“娃他妈。”
“你他妈——”游行正是要去凌逐臣的过去中找寻他的秘密,为什么恶魔S要掀起这样一场风暴。虽然始作俑者可能是容瑾,可凌雾又确确实实保卫过湛海。
如果凌逐臣本性就恶,那么凌雾……醒来后也应该马上毁灭湛海了。
这正是,游行最想知道的秘密。
为什么神之子,他与凌逐臣,他要被后者给弄死一次又一次。
游行好烦躁,腰酸腿软,腿根疼呢。
特意揪住容倾的黑发,他好笑道:“舒时跟我说了,要进入凌逐臣的那一大片梦魇,白雪山下你我都得暂时封印掉对彼此的记忆,否则凌逐臣一旦发现,没有那么简单的,他给自己在造梦,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去白雪山?”
容倾默不作声拨开他的手,“所以我们谁胜谁负,还是要分出个局面的。”
“娃他爸爸。”
容倾怒了,“……”
“滚!”容倾踢游行一脚,差点给人踹下床,又好生抱稳,亲了下,“晚安。”
……
隔日,游行优哉游哉地继续在容淮南身边晃。
审判院院长生病挂水,睡着觉呢……
游行假装出去了,又特意关闭了容淮南病房房间的灯。
讲实在的,他等这一天很久了。
不知道凌濛是什么想法,只是坏人这种东西,他总有一天会露出狐狸尾巴。
游行最喜欢瓮中捉鳖。
他特意提早给容淮南下了猛量的安眠药,结果被舒遇给发现了,狠狠教育了一通。
游行表示不懂生活常识,舒遇一麻醉针刺晕了容淮南,又吩咐顾南澈驱逐保卫科的士兵。
游行趴在床边等候,恍惚间,他听到什么声音。
“你去死吧!”
游行攥住袭击人的手,咔嚓一声扭断对方的手腕。
黑暗之中,什么在缠斗。
游行的掌心握住尖锐的刀锋,他左手掐住凌濛的脖子,好笑道:“还演啊?”
凌濛咬牙切齿,“你故意等着我来?”
游行松开手,掌心血淋淋的,破了皮,他把手放到凌濛身前瞧了瞧,“你我都心知肚明,我是什么人,为什么留你在这里,你怎么还是跃跃欲试呢?”
游行笑得很甜,“你伤害了我啊……”
游行没有动用异能。
容淮南知道,他的异能就是时间系。
惊雨刀杀人,只有死。
所以,他战斗力不强。
容淮南幽幽转醒,完全没意识到游行的狡猾漏洞百出的伎俩。
他看到一滩鲜血,又看到脸色煞白的可怜小公主,大侄子,儿子的宝贝游行。
容淮南看到被陆明曜拦在门口的凌濛,以及屋外驻守的军队,又说:“费雪酌呢?让他来这里告诉我,谋杀月亮的杀手凌濛为什么会认识他,为什么要来伤害联合署的大监察官……”
顾南澈吹了个口哨,“呼~我一笑而过~”
谢折销也不是吃素的。
坑了八千万,总还是记着点。
就这样,谢折销对容淮南道出了自己过去在赌场被骗的经历。
这些事情,都是约定俗成。
底下的事。
容淮南心知肚明。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但是,当气球膨胀到一定程度。
要炸了,就不能够忽视。
即使,双方都明了事实,明白搬上台面会闹得不好看。
只要不戳破,就能延续。
容淮南走到被压跪在地上的凌濛身边,他身着病号服,神色郑重,“那你说说,你害人的理由,是什么?”
凌濛道:“呸!教廷的人全部都是垃圾,包括你,包括费雪酌,包括你们一切人!”
容淮南挑眉,“不对,湛海只有教廷,世界上存在两种人,一种是容家的人,一种是违逆容家的人。”
游溯开口,“杀了算了啊……”
容淮南反问凌濛:“你怎么不说陆由一?不说陆家人呢?”
游行听着,他没有看到解逢花的到来。
倒是……
凌雾终于又,再度出现。
两个人目光狭路相逢。
韩渊赶得巧,也来了。
游行举起血淋淋的手,就这样刻意地朝走过来的费雪酌挑衅,他嚣张地默念,“人类完了……”
费雪酌脸上一道疤,是曾经还没死了的容倾赐予的。
那个时候,游行六岁。
费雪酌淡定,他能屈能伸。
脸上的刀疤似乎是没有了。
整个人稳重英俊,眼角没有一丝皱纹。
费雪酌吩咐陆砜,“去给游大监察官上药,陆砜……”
“好嘞!”
游行看对方没反应,笑了。
“陆将军好……”
“你没死,真的太好了。”
“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游行极尽客套,“我觉得,大雪天是一种很美的季节,适合种梅花,我不会忘记,梅花傲雪凌霜,开得有多么姿态妍丽。”
费雪酌笑,“鬼王年轻,真的是傲雪凌霜,美貌倾城,堪称绝色。”
“区区恶魔。”
“实在是无处不在。”
游行也笑,他拿了陆砜的纱布给自己缠上,回到说:“是啊,我无处不在,我还会,把伤害我人的,全部都给杀个片甲不留……我怎么杀巨婴,我就怎么杀污染物。”
“你怎么死,怎么样难过,我就怎么对你……”
“你真的很难过吧,您的妻子去世了,你的小儿子死了,”游行反将一军,故意搞费雪酌心态。其实他真的没有吩咐顾南澈对云诏怀孕动手,当然容倾也不会这么缺德。
只是,费雪酌对妻子有亏欠,必然难过。
游行对陆砜道:“陆将军真的辛苦,死里逃生。”
陆砜点头:“对啊,谢谢您,大监察官先生。”
费雪酌当即心跳加速,耳红气躁,样子像是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