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独唱……王森当然愿意,他叼着烟笑得有点痞,点着头说,“你愿意就行。”
王森难得觉得时间会过得如此之慢,今晚的每一秒都显得难熬。台上的小鹤只穿了件白色背心,半扎着头发颇有味道。
今天晚上,小鹤断断续续唱了六七首歌,其中有两遍是《人潮里》,而舞台边的电视机里放了二十多遍的录像,王森甚至已经记下小鹤会在几分几秒骑着摩托越过芦苇地。
两点钟姗姗来迟,王森早已按捺不住躁动的心。酒保留下钥匙走人,王森坐到宽敞的前排,招手让小鹤下来。
“到这唱,别用话筒了。”
小鹤抱着吉他坐到对面的空桌上,垂头拨弄琴弦弹出第一段旋律。半扎的头发散落下几簇凌乱的发丝,挡在了额前遮住了眉眼,独独那段秀气的鼻梁骨让王森看得真切。
“人潮里,汹涌的海将我淹没。
落日的灰烬,散在长满芦苇的山坡。
我要尽力乘风,飞到南方的湖泊。
飞啊,快飞啊!
……”
离了话筒,小鹤的声线变得更清晰,他的烟嗓像一块在风里磨了许久的璞玉,浑然天成动人心魄。
王森心乱的厉害,他一发不可收拾地坠进小鹤的歌声里,他知道,这是一个坎。
“小鹤,你从哪里来?”一曲终了,王森忍不住发问,“又要到哪里去?”
小鹤嘴唇动了动,没有立马结束吉他的旋律,多弹了一段又唱道。
——“我从南方来,没有地方可以去。”
王森不知为何,心中宛若破了个洞,贯穿而过的则是柄名为“鹤”的长箭。他站起身来按住琴弦上的手,所有的音乐戛然而止,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小鹤,你是不是吃准了我和别人不一样?”
“嗯?难道你和别人不一样?”小鹤的瞳仁里掠过狡黠的光,“我只知道——你喜欢听,我唱的歌。”
王森说不出反驳的话,小鹤鼻尖的红痣离他很近很近。
他伸出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指尖触碰到小鹤的下巴,对方条件反射向后退缩,王森捏紧指节捉住他的脸,小鹤的耳尖蹭一下红得透粉。
“别动。”王森低声说了句,“就一下。”
说着他的手指沿着小鹤的唇一点点向上攀去,路过人中停留在鼻尖的位置。那颗勾了他很久的红痣现在就在无名指下方,王森打着圈柔柔地抚摸,这是比唱歌更能满足他的事情。
“森哥……”小鹤还是退了一步,脸红着拒绝了他出格的动作。
王森蓦地收回手攥紧拳头,发觉失态后尴尬地说,“对不起……你唱得太好了,明早六点来门口等我。我先走了。”
说完匆匆离开了酒馆,连门都忘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