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门口的鞋柜,闻钰双腿发软,浑身冷汗津津。
他不知道,男人的底细。
也不知道,男人的来意。
更不知道,男人为什么,一直缠着他。
颤抖着手,将屋门关上。
闻钰摸索着,回到沙发上。
薄毯紧紧将自己包裹,他蜷缩在沙发一角,浑身冰凉。
此时此刻,他无比期盼着,丈夫回来。
时间静悄悄走着,精神过于紧绷,慢慢的,放松下来,一股浓厚的疲惫,便将闻钰淹没。
他不知不觉睡去。
丈夫又换了须后水。
馥郁的橙花味,在鼻尖弥漫着。
闻钰听到,丈夫急切的呼喊声,眼皮却像是,压了千金重,怎么也睁不开。
浑身滚烫,闻钰觉得自己,来到一处荒无人烟、烈日当空的沙漠。
“太阳”晒得他,格外干渴。
他像迷失的旅人,在沙漠中行走。
突然,在他快要精疲力尽时,一股浓稠的粘液,被灌进口腔里。
那味道,有些咸湿,一下便让他想起那个男人。
闻钰下意识,挥舞着手激烈抗拒。
但现实时,他浑身滚烫,高热着,手指拼力动了几下,根本阻挡不了,丈夫喂他液体的动作。
湿滑的粘液,好似有自己的想法。
刚到闻钰口腔里,不等他摒住喉管,便趁机滑进去。
一杯,两杯……
一连喂了五杯,闻钰的小腹,都被撑得鼓起来。
丈夫眸子中,满是怜惜。
放下杯子,将小妻子抱在怀里,宽厚炽热的大掌,放在小妻子白皙、娇弱的肚皮上,轻轻帮他揉弄。
隐约间,晦暗的房间里,好似有其他东西的存在。
它们在空中,紧紧盯着闻钰。
察觉到,那些视线,闻钰下意识地,钻进丈夫怀中,寻求庇护。
汗水濡湿闻钰的鬓发,丈夫将他包裹严实,紧紧抱着,怜惜得,吻吻小妻子的鬓角。
闻钰的身体,不论从前,还是现在,一直都病殃殃的,算不上好。
每次生病,总是要拖个一两个月,才能彻底痊愈。
平时,稍微吹点风、吃点东西,便要病上个三五次。
只是醒来后,闻钰一直被,丈夫精心养着。
生病的滋味,他早就不记得了。
这次,突如其来的高热,让闻钰恍惚。
好像,他又回到了,没有丈夫,只有小章鱼陪伴的家。
那时候,闻钰一发烧,就能听到,鱼缸里,小章鱼焦急翻滚的声音。
怕它担心,闻钰总是会撑着身子,哄它,将它挪到客厅里。
只要看不见,就不会担心了。
闻钰总是这样想。
从小生长环境原因,后来,闻钰鲜少,得到过来,自家人的关怀。
他习惯,自己一个人。
开家长会,永远空着的位置。
表彰大会,永远不会来的人。
闻钰早就习惯,自己一个人的日子。
只是,丈夫出现了。
他从独自一人,变成了,有丈夫同行。
被子紧紧裹着,闻钰蹙眉,靠在丈夫颈窝,可怜兮兮的,呓语几句。
也许是,丈夫喂的,那五杯液体有用。
丈夫盯了,整整一夜。
直到翌日清晨,闻钰身上的高热,才彻底退下。
厚实的被子,被他汗水浸湿。
闻钰整个,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刚退烧,恢复一些力气,便闭着眼睛,都要将被子扯开。
出去端药回来,便看见这幅场景。
丈夫快步过去,将药放在床头柜,将闻钰紧紧抱住,低声轻哄:“乖,再发发汗。”
“可是我好热。”
生病,正是情感,最脆弱、敏感的时期。
更何况,闻钰最依赖丈夫。
听到丈夫拒绝自己,他的泪珠,顷刻间落下。
他委屈的哭着:“我好热,我好臭。”
闻钰鼻子灵敏,自己身上的汗味,都压过了,丈夫身上须后水的味道。
这让他,无法接受。
闻钰难过,不是大吵大闹,而是瘪着嘴,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的,从他空洞的眼眶滑落。
闷声不响的哭着,让人心疼。
丈夫看着,心尖密密麻麻的,像被火蚁啃食,酸涩难受。
单手,将委屈的小妻子,紧紧揽在怀里。
掏出手机,丈夫单手打字,询问医生的办法。
片刻后,闻钰察觉到,自己被丈夫横抱起身。
吸吸鼻子,声音闷闷的:“我们要去哪里?”
“不是说,不舒服么?”丈夫亲亲他的鬓角,“我问过医生了,你可以稍微擦一下身子。”
明明是盛夏,浴室里却连窗户都没开,没有一丝凉爽的风,能钻进来。
闻钰不能直接冲澡,被丈夫抱着,做在洗漱台上。
上衣被丈夫脱下,单薄、伶仃、白皙的胸膛,坦荡的露在丈夫面前。
察觉到,丈夫一瞬间变得炽热的视线,闻钰下意识伸手去挡。
他的动作,惹得丈夫忍不住轻笑。
喑哑低沉的声音,在封闭的浴室回荡,惹得闻钰羞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