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希乘握笔的手顿了顿,耳边再次响起孙坤的话,话里的意思与审讯那晚说的完全不同。
他迟疑了一会儿后用平常语气道,“没说什么,他是我爸书粉,见不着我爸,就对我这个儿子表达下怀念而已。”
“哦,其实我感觉他内心没有那么坏,不然第一次下毒的时候就不会控制剂量,直接毒杀了不是更省事。”周寒天说。
贝希乘合上笔盖,“一个人内心是好是坏肉眼是看不出来的,而人又最善伪装,你怎么能确定你的感觉是对的。”
“可是......”
贝希乘打断开口道,“周同学,我们是法医,审判的工作请交给法官,这次报告写得比上次好多了,继续努力。”
听话只听后半句,听到夸奖,周寒天满脸骄傲,“那是,做你的助手可不能给你丢面。”
“嗯,懂事。”见人直愣愣地还站着,“还有事?”
周寒天收起报告,凑过去贼兮兮地问,“贝法医,两天后局里不是要进行格斗切磋训练嘛,听说你和鹿博士也会上场参加比拼。”
“嗯,是啊,怎么了?”
“那你们俩......会不会打上一架,你们谁会赢啊?”
周寒天眼睛放光,明显一副看好戏,嗅八卦的架势。
这倒是引起了贝希乘的好奇心,“以前我跟望安也有过几次对打,你们也没这么激动,这次是怎么了?”
“以前大家不知道你和鹿博士还有恋爱关系,没看头,现在就不一样了。”
“大家?没看头?不止是这些吧。”
整个法医科,贝希乘智商排名第二,周寒天想瞒根本瞒不住,挠挠脑袋讪笑了几声后把大家开盘口的事说了出来。
明天下班前投票截至,目前他和鹿望安的票数正你追我赶,不分上下中。周寒天想赢得那份价格上百块的豪华鳗鱼便当和三天卫生值日豁免权,这才想悄摸询问,好改票安心获胜。
周寒天:“所以,贝法医,我们真的是对你们俩的比赛结果非常好奇,绝对没有想看你们夫夫打架的意思。”
贝希乘不信,呵了一声,“那你投的我,还是我家望安啊?”
“我是你的助手,当然得投你啊。”话毕,周寒天又小心翼翼地上下打量他了几眼,“只不过......”
“什么?”
“你跟鹿博士虽然身高差不多,但在身形上,你比他薄一点。”
切!这实诚孩子意思是说我身上的肌肉没鹿鹿练得又大又结实呗。可恶,这还真是事实。
贝希乘心中有点点不悦,笑了笑后认真道,“选我就对了,我跟望安私下经常去练拳击,我知道他命门在哪。”
“我懂了,谢谢贝法医,你一定要加油。”
“放心,我会赢的,等着拿奖励吧。”
将人打发走,贝希乘思绪又回到案子上,反复揣摩了几遍孙坤最后说的话,依旧没有答案,反而疑虑又上升了几分。
趁着手上暂时没有其它重要工作,他决定亲自去问出答案。
刑侦队队长办公室内,鹿鹤正喝茶翻着一份卷宗,听到敲门声头也不抬,随口喊了声“进来”继续分析案子。
“中午好啊,鹿队。”贝希乘进来后也没客气,随手拉了把椅子到对面坐下。
鹿鹤不动声色地收起案卷,还不忘打趣道,“你这个点不赶紧找个理由缠着望安跟你谈会儿恋爱,来我这干什么?”
“问您些关于我爸的事,毕竟你们搭档了好些年,他工作上的事您比我了解。”出于敏锐和好奇心作祟,贝希乘在回话时盯着卷宗多看了几眼。只是封面被鹿鹤用手臂挡住了大半,除了能从纸质破旧程度上看出是五年前的案子,其他的看不出什么来。
看人神情有些凝重,鹿鹤双手交叉,“那也得看你问的是什么,那个时候老贝又不是只跟我搭档破案,我不一定什么都清楚。”
“我知道,所以这件事如果您不清楚的话,也帮我私下问问其他人呗,或者帮我查查我爸经手过的案卷也可以。”
“行,你先说说看。”
贝希乘思绪其实并不清晰,准确地说,并不确定也不会相信,缓了好一会儿开口道,“我爸在工作上失误过吗?”
“只要是关于你爸的问题,你小子总是这么单刀直入。”
鹿鹤在回答技巧上娴熟得很,一脑两用,说着话也不妨碍琢磨接下来的话术,“我告诉你啊,在全珠市找不出第二个比你爸还厉害的法医,连你以后也不一定有他厉害。”
“这我知道,我爸23岁就是法医了,26岁当了科长,我26才是法医。”
“你心里知道就好,空余时间不要总想着谈恋爱,专业技术要继续精进,适当地回学校讲讲课,巩固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