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韵笑道:“我有段时间没滑了,技术生疏了一些,不过也还可以看,我滑给你看看怎么样?”
“不要。”卫灼拒绝道:“万一又摔跤了。”
“不会的,之前摔是因为重复太多次,我累了,现在不会。”
陆清韵把手上的东西放下脱了外套,在卫灼开口前跑去那几个滑板少年商量。他们聊了几句,其中一个少年大方地把滑板交了出去,陆清韵又凑近那人耳边悄声说了句话,少年意味深长地比划了OK手势。
陆清韵把滑板放下,朝不远处的卫灼眨眼睛,后退步跑上板子,一个飘逸调头做了点内转外转转身跳的基础动作适应。
他沉下脸,目光专注地盯着脚下的滑板,上身与下腰配合左右摇摆蛇形滑动,几个大转身,半弯下腰后脚跟用力,身体跃起,滑板在空中一个翻转,人稳稳落下。
卫灼一错不错地注视着陆清韵的动作,紧张得呼吸都仿佛忘记,尤其在人跳跃时差点冲上去,不慎把脚边的礼物袋踢翻一个,瞧见人平安着地才送了口气。他的一颗心,像陆清韵两只袖子散开的蓝色飘带,被微风吹得左摇右摆。
陆清韵抬头短促地对卫灼勾了勾唇角,动作放慢,撤下左脚,一手拿住滑板前端往后一拽又是一个旋转上板摇摆,猛地跳下,脚上一勾滑板侧立,陆清韵稳稳跃上连做几个翻转板子都侧立着,他把全身重力移后翻转一个滑动调整朝卫灼滑来。
卫灼扔下两手的东西伸手要接,陆清韵却一摆滑板扭了方向绕至他的身后,卫灼下意识地追寻着转过身。
整个广场都犹如凝固静止了,耳畔激扬的歌声,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欢笑声全部消失了。
卫灼的左胸口流淌着一股暖流,心跳抑制不住剧烈加速,他只看得到面前的人。
陆清韵下板勾脚收回滑板,唇边噙着温柔笑意,他眼尾弯弯盛着满空璀璨繁星,在静谧的夜色里出现在卫灼眼前,举着一束凭空出现的娇妍玫瑰。
他笑道:“送给你。”
卫灼愣愣接住花,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其实我不小心把你房间阳台上的藤花扯坏了,没想好怎么和你解释,这束玫瑰送你,希望你喜欢。”
陆清韵方才望见卖花的小贩便有买花赔罪的想法,但是觉得太直接没诚意于是想了这个办法,拜托滑板少年替他买花躲着卫灼身后埋伏。
“为什么是玫瑰。”卫灼小声自语。
什么花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玫瑰?
“嗯?”陆清韵听不太清。
“没什么。”卫灼摇了摇头,抬眸凝视陆清韵:“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陆清韵感觉自己的卖力表演没用白费。
卫灼整个人轻飘飘的,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晃晃悠悠回了家,手里紧紧握着那束花。
“哟,这是去哪里鬼混了。”
卫熙抱着电脑在客厅工作,他不喜欢书房办公室等一类正经的场所,有种午夜梦回参加高考的既视感。
“是约会。”卫灼说。
卫熙拉长语调“哦”了声:“和谁约会呀,手上还有玫瑰,谈恋爱了?”
“没有谈。”卫灼问:“你把以前的那位花束标本师联系方式给我。”
在在一刻,卫熙终于有了两个人是亲兄弟的感受,他们收到花第一反应都是长久的珍存。
“可以啊,叫声哥哥。”
“爱给不给。”
卫熙推开电脑,笑嘻嘻站起来仔细看这束花,他顿了下说:“这不是玫瑰,是月季。”
“是玫瑰。”卫灼道。
“是月季。”卫熙说:“虽然两种花长的相似,但还是有区别的。玫瑰的茎叶比月季粗壮,月季颜色比玫瑰丰富,你看叶子很光滑,这绝对百分百是月季。”
卫灼蹙着眉把花束背过身,不客气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花卉见赏师了,这么专业是要改行吗?腿被打断不要指望我会帮你求情。”
“……”卫熙呵呵道:“你疯了,目无尊长,臭小子想打架吗?你肯定是因为从小没有哥哥爱的教育才会这么狂……”
卫灼无视卫熙怒吼转身进了电梯,按下关合键。
一个小时后,卫灼下楼了。
他若无其事的在卫熙对面坐下。
“干嘛?”卫熙没好气道。
“你当初是怎么喜欢上沈秘书的?”卫灼虚心请教。
提到沈昭卫熙面部柔和些许,“是一见钟情。”
“前一天晚上下雨了,派出所进进出出,地面上都是淤泥的凌乱鞋印,带着潮湿的腥味,我刚清醒还处着浑浑噩噩的状态,民警带我到大门口吹风。”
“大厅里吵吵闹闹,有人喊我要回家,有人骂你们怎么胡乱抓人。我盯着疾驰而过的车辆发呆,突然一把青绿色的雨伞出现在画面里,伞在我面前停下,雨滴顺着布料滑落,雾蒙蒙的云层被吹散,霎时间晴朗明媚。”
“哦,原来不是天晴了,是沈昭对我笑。”
卫熙不由自主地笑了又笑,说:“我完了,我立刻意识到我爱上他了,必须是他只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