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啦?这就生气?”穆羽不满,语气浓浓,“好啦好啦,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视频没有挂断,庄寒星也不舍得真的和穆羽生气,两三句话又把气氛拉到最初。
穆羽知错能改,转变话题说起身边人的八卦,比如某家娶了谁家的女儿当媳妇,或是某家因为小三挺着肚子上门说法而打大出手,闹着要离婚。
庄寒星喜欢听八卦,边吃边听,兴趣浓浓,若是听到怪异的地方还会主动追问。
黎寻坐在他对面,亦是边听边吃,偶尔抬眼看庄寒星——现在的他已经可以边吃饭边说话,进步很大,再接再厉。
穆羽不让点的菜很多,几乎将庄寒星爱吃的菜砍下去一半。黎寻偷偷摸摸在穆羽审查完订单后,又重新加了回去。
现在穆羽点的菜已经吃得差不多,听两人聊得火热把自己隔绝在外,黎寻下菜,起身又去打了几碗料碟,快快回到座位时,菜煮得刚刚好。
将不同的食材分别夹入几个小碗中,他用勺子搅搅小料,开始调制味道。
有些菜适合油碟,有些适合干碟,有些只适合单独淋些芝麻酱调和,有些则需要辣椒搭配才能最大程度激发食材的独特味道。
黎寻有模有样调制,坐在对面的庄寒星看得直流口水,一碗碗全都是他爱吃的!
庄寒星吞吞喉结,颇有些急不可耐的意思,可电话里的穆羽又拉扯着他的理智。
他看黎寻,意思是怎么才能不被发现并吃掉?只见黎寻拿起手机点点屏幕。
庄寒星下意识去看自己手机,下一秒,通知栏弹出消息,黎寻言简意赅说了三个字:“上厕所。”
庄寒星大脑“叮”了一下,眼睛微微睁大发亮,整个人由此变得鲜活。他二话不说直接上演技,对穆羽说要上厕所,然后迅速起身装作很急的样子闪出屏幕。
本想站在一旁,只要躲开屏幕监视就好,不妨黎寻主动向里挪了挪身体,空了个位置给他。
庄寒星也不墨迹,大咧咧坐下,拿起筷子埋头苦吃。
黎寻小心思得到满足,藏不住笑,眼尾更是飞得高高。他用手撑头,饶有兴趣地盯着庄寒星看,仿佛怎么看都看不腻,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将人捆在身边。
而此刻的庄寒星正与时间赛跑,根本顾不得和他多说一句话——也不敢说,怕穆羽听到。
拿眼瞧锅里的食材已经煮好,庄寒星只来得及抽空将黎寻的筷子塞到他手里。
黎寻挑眉,假装不明,侧身凑近问:“什么意思?”
周围人声鼎沸,碗盘餐碟与背景音乐混杂在一起,黎寻声音淡淡,好听低沉,飘进耳朵时,庄寒星不由浑身一紧,头皮发麻,黎寻的话仿佛自带电流,已然游遍他全身各个角落。
心开始游移,他僵硬着脑袋缓慢侧头。黎寻离他不算太远,保持的距离恰到好处,看到庄寒星转头,他心中暗爽没有后退。
两人鼻尖就这样碰到一起,互相呼吸着同一片氧气的下一刻,他才慢吞吞撤离。
此时庄寒星方才意识到问题,他猛地后撤身体,样子有几分狼狈和羞耻。
黎寻见状玩心大发,不依不饶追赶上去撩拨:“是让我给你夹菜?”
“不是不是,”就算几秒前是这个意思,庄寒星也不敢承认,他微微推开黎寻,强装镇定同样凑到他耳朵,不忘压低声音说,“我是让你也吃。”
“奥,原来是让我吃啊。”黎寻学他语气说话,“不错,你还知道心疼我。”
庄寒星瞬间呆滞,不明所以“哈”了一声,眉头紧皱一团,不明白黎寻怎么突然变陌生。
“好啦,不逗你了,快吃吧。我替你掐着表呢,还有五分钟。”
说罢,他又恢复正人君子,将锅里的食材分别夹入庄寒星吃空的碗中。
庄寒星情绪下的很快,主要原因是美食当道。这一次黎寻调了一碗麻酱倒在了毛肚上,面上又浇了一点红油汤底。
庄寒星不说话了,专心致志夹着毛肚往嘴里送,麻酱脑袋的他直接被味道征服,根本顾不上前一刻还提议让黎寻快吃的“心意”。
不得不说黎寻调味很有一手,庄寒星吃的每一碗,味道均不相同,咸淡更是把握的恰到好处。一碗接一碗,他吭哧吭哧不带停,黎寻调多少,他就吃多少,以至于别在耳后的头发掉至嘴角也未查知。
直到黎寻伸手帮他抓住,手指碰到他脸颊,他才舍得把目光从碗中挪出分毫看向黎寻,傻乐地回了一句:“谢谢黎医生。”
黎寻无奈笑笑,细心将头发别好,摸了摸他后脑,说:“傻小子。”
五分钟很快,庄寒星意犹未尽地揉着填了半饱的肚子回到原位。
穆羽看到人来,开口便质疑他是不是转弯了,上个厕所怎么如此长时间?庄寒星之前学过表演,演起戏来熟门熟路,撒谎更是不带草稿,张嘴就是输出,说店里人太多,只能出去找,结果唯一的厕所又太远,他是狂奔着去又狂奔着回,生怕穆羽多等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