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只要看见他动手,穆羽就会守在一旁惊呼受怕,生怕出个好歹。被这么影响,庄寒星就算想专心也专心不了。
后来没办法,他只好表面答应,等到私下再偷摸修剪或是找美甲师商量着自己动手,却没想到穆羽的能力已经达到了精准预估他指甲的生长周期。
只要庄寒星觉得该剪指甲,美甲师总会先一步出现在眼前。被这么搞了几次,庄寒星彻底绝望心寒,指甲一事也就作罢。
“别乱动,不然把表还你,我不要了。”黎寻过于严肃又带威胁的语气传来,庄寒星也不知怎得噗嗤笑出声。
蜷缩的脚趾慢吞吞伸展,黎寻至此才松开紧握他脚踝的手。
黎寻动作很慢很细致,一点点从右向左推剪指甲,听着咔咔咔的声音,庄寒星不掩爱慕喜欢。
听到黎寻说小姨虽然在某些事上强制了些,但出发点还是实打实心疼,说可以帮忙搭个桥梁。
庄寒星明白他好意,但还是果断拒绝了。如果能说开,他早说了。
黎寻追问为什么,庄寒星放在沙发上的电话忽然响起。
拿起一看,是小姨的视频通话。
“你接吧,我不说话。”
庄寒星闻言愣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铃声在催促,他只得撇开不对按下接通。
穆羽的声音瞬时响起,说李念星想他了,特意让打电话要给他打招呼。庄寒星差点翻白眼——这货还会想自己?不背后蛐蛐死自己就不错了!
不等他同意,穆羽自做主张偏移镜头,李念星那张还未褪去稚嫩的“怨鬼”脸庞直击屏幕。
“小哥,我是念星,有没有想我啊,我可想死你啦。”
庄寒星只觉一个头十个大,肿胀着脑袋看李念星说完违心话,维持的假笑再也坚持不住。
他深吸闭眼,换了好大一口气息后才睁开眼睛拉长声音夸张道:“想啊,哥想死你啦,给你买的手表、公仔和特产收到了吧,喜欢吗,喜欢的话哥下次碰到再给你买……”
李念星佯装开心翻了个白眼,违心说喜欢到爱不释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阴阳怪气下庄寒星嗅到这通电话是穆羽逼迫李念星而打。
浅浅叹口气,他东扯西扯僵笑着终于把该说的说完,熬到手机回到穆羽手中,正要说再见,意外出现。
“阿姨,在跟谁视频呢?”
熟悉到铭心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庄寒星条件反射收紧身体,那股连带的恶心反胃直扑脸面,根本忍受不了一点,他反应大到来不及避人,直接捂嘴干呕。
几个月过去,加上前不久感触颇深到释怀放下,以为会平常心对待,未曾想到刻进骨子里的厌恶,任你如何分说都休想改变分毫,厌恶就是厌恶。
而在给庄寒星剪指甲的黎寻不妨他突然动作,防不胜防,指甲剪因此偏移,剪到了庄寒星脚趾,看到鲜血涌出,他惊慌失色立刻拽了几张抽纸,按在伤口处。
抬头看庄寒星,对方的表现像是没察觉到疼痛,只一味地捂着嘴干呕。
叫他名字,庄寒星也只是简单抬头给出一个“没事”表情后,拿起手机。
黎寻听到对面有个带着坏笑的男音询问庄寒星怎么不叫人。
庄寒星狼狈地吞咽口腔泛着苦涩的口水,穆羽在镜头外,问他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李念星在一旁添油加火说,突然看见大哥激动的呗。
李千意那张活似妖孽的脸笑得趣味更浓,他上挑眉毛,扬起嘴角又一次重复。庄寒星忍着恶心,演得自然服帖,甜甜叫了一声“大哥好”。
后来李千意说什么,已不在庄寒星聆听和考虑的范围内,手机什么时候被黎寻拿走挂断都不知道。
“庄寒星。”
闻言,庄寒星愣怔抬头,却看见黎寻表情凝重,严肃到吓人,硬邦邦地问他怎么了。
庄寒星下意识缩头避开视线说没事儿。对此,黎寻也不惯着,戳他脚趾伤口。庄寒星至此才有痛觉,疼得龇牙咧嘴皱眉头。
“受伤都不知道,这叫没事?”
幸好两人有随身携带医药箱到房间的习惯,黎寻说完掉头去找,再次坐到茶几上握住庄寒星的脚处理伤口,他直言:“看你魂不守舍,是不是跟你口中的大哥关系不好。”
“何止是不好……”庄寒星没心思去想黎寻怎么看出去,反正在他面前可以肆无忌惮,“简直恶心死他了,我俩过节很深,互相看不上眼。”
说起来就要扯很远,幸而黎寻是个不会拒绝自己的听众。
“小姨年后住院就是他在一旁煽风点火导致,我不想去李氏集团上班,就是不想看见他,后来小姨装病,我严重怀疑是他出的馊主意,他这个人表里不一,心思坏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