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罗姆,准备好。”
看到玛西亚亮出法杖,格罗姆愣了愣,旋即轻蔑一笑:“原来是找了帮手。不过,我可不会输给你这样的丫头。”
玛西亚撇嘴,真没创意,这种话她从小听到大,有什么杀伤力么?没有。
她抬手就是一团火,火球飞到半空,迅速分裂、散开,变成无数火苗,如同红色的鸟群,包围着格罗姆飞旋。
格罗姆对玛西亚对魔法精密的控制以及庞大的魔法储量大为惊讶,恐惧一闪而过,却嘴硬地说:“没常识么,水可以扑灭火,我一会儿就让你掉眼泪!”
玛西亚不语。
他也抡起法杖,朝前一挥,指望自己可以轻松把火焰浇灭。
然而,事与愿违。玛西亚释放出的热力让格罗姆的水瞬间蒸发,手腕轻轻一抖,火花像飞箭一样向四周射去,她没有攻击格罗姆,而是一击把他的喽啰们集中解决。手下痛苦的呻-吟,和他们跌倒在地的重重响声,本身就一种恐吓。
玛西亚太了解这种拉帮结派的人了,这种人没办法一个人呆着,他需要不断在掰手腕、认老大的排序游戏里获胜,他需要有人恭维他、奉承他,陪他过家家,不然就没办法维持脆弱的自尊心与虚假的权威。
格罗姆不是什么冰原皇帝,只是个会魔法的流氓。
格罗姆发狠,从空气中召出锋利的冰刀,掀起四周围全部的雪,作势要把她埋了。
玛西亚从容地向前迈步,一步一步走进纷纷冰刃中,不念咒语,不用法术,任冰雪打在自己身上——它们连一滴水痕也没有留下,嘶嘶作响了一会儿,便无影无踪地气化、消失。
“格罗姆,”她平静开口,“我来教你新的常识:我名为玛西亚·布莱斯,人们叫我‘烈焰之炎’。”
格罗姆的面部肌肉开始抽动,他不甘心地再次发起攻击,玛西亚则轻轻松松接下,缓缓伸出手,卡住他的脖子。
她的手越来越烫,最后,竟像烙铁一样,嘶啦嘶啦地煎着他的皮肉,与之接触的地方散出股股黑烟。
“如果你认错,并向莉莉娅特道歉,我可以减轻你的痛苦。”
喉咙快被烤熟的格罗姆又该怎么发出声音呢?他愤怒地瞪着玛西亚,艰难地骂她:“狠毒的……女……”
玛西亚摇摇头。
“好吧。既然你没别的话要说。”她用火焰织出滚烫的网,绑缚他的身体,使其无法再行动。
与此同时,克劳德带着埃文,找到两个被格罗姆囚禁的人:一个被殴伤的老年男人、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女人。
玛西亚问他们:“要看我把格罗姆烧成灰再走么?”
老人似乎神志不清,眼神迷蒙,女人则抬起了头,惨然一笑:“当然!我一直想亲眼看着他死,我得给丈夫送葬呢。”
“丈夫?”玛西亚瞪了格罗姆一眼,大致猜到了他的所作所为,心中一阵憎恶,又转向这个可怜的女人,轻声询问,“你也是元素亲和者,对么?”
那女人不答,只是控诉:“他掐死了我每一个孩子……凭什么说我的女儿是次品!狗东西!去死,去死吧!”
她歇斯底里地吼叫,如野兽般吼叫,抓起地上的石块,暴怒地砸向格罗姆。格罗姆剧痛之下,仍有气息和知觉,身体不可控制地发抖。
他这个时候才知道后悔,想说些求饶的话,可喉咙附近的肉已经彻底熟透。
女人说的“每一个孩子”、“次品”等语,让玛西亚的心情变得很差。她本无意凌虐敌人,但处刑最重要的一点是让受害者满意。
于是,玛西亚像点燃线香一样,点燃了格罗姆四肢的末端,精确地控制着魔法,使火焰一点一点地吞没他的身体。
莉莉娅特年纪小,但并不害怕,始终直视着复仇的火焰。埃文脸上也没有反感的表情,反而很敬佩她似的,这也让玛西亚感觉舒服。
这就是雇人的便利,玛西亚心想,她不用担心在埃文暴露自己性格中残忍的一面。要是真的去恋爱,谁会爱上杀人放火的她呢?
约一刻钟后,这场缓慢的火刑才结束。
女人对着焦黑的尸体大笑,笑了一会儿又泣不成声,最终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莉莉娅特上前一步扶住她,像搭救一个不走运版本的自己:“哥哥,我们把她带回家,可以么?”
“当然。”克劳德表情不多,但语声坚定有力。
斯温兄妹把她扶到冰车上,连同那位受伤的老人一起,返回蜡烛城堡。
安顿好两人以后,玛西亚才把王都贵妇的信交给克劳德。他接过信,拆开,一目十行地浏览,随即快速地把信攥在手心,捏成一团。
“斯温先生,有什么事明天再聊,怎么样?”玛西亚同样内心疲惫,没有余力关心他的事情。
克劳德点了点头:“您好好休息。”
待房间里只剩玛西亚,埃文才小心地开口,关切地问:“玛西亚,你被格罗姆气坏了,对么?”
“感觉很郁闷,说不上来。”
“你已经做得不能更好了!还能怎么着呢,别让这个烂人死后还折磨你的心。”
“谢谢。其实我在思考魔法师到底是什么。你说过,格罗姆寻找亲和者生育魔法师后代的行为很像宠物在配种。”
玛西亚抬起头,凝视他的金眸。
“埃文,你作为普通人,你觉得魔法师是怎样的存在?”
“玛西亚,你当然是人,人类。有能力的优秀人类。格罗姆自甘堕落,好好的人类不当,非要做畜牲。你不用试图理解他的想法,小说里他那种没魅力的反派出场一会儿就会死。连句台词都多余让他说!”
玛西亚被他认真的语气逗笑,不安的感觉却挥之不去。魔法师不被人歧视也就是最近五六十年的事,是人魔战争提高了魔法师的地位。
而现在,战争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