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再漫长也行,这样就能一直走下去了。
“不知道,走进去就知道了。”谢轻泉笑了笑,拉着聂山加快了脚步。
二人一进门,才发现这是一家朴素的D式小饭店,装修和厨师都有些年头了。食客清一色本地上班族,,不是一个人埋头吃饭,就是三三两两小声聊天,整间店透着股“下班了,我活了”的松弛感。
“就在这儿吃吧。”两人异口同声道,相视一笑,随即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食物的确很普通,简单的定食套餐,几样小菜配一碗米饭。盘中的鱼肉略显干涩,腌菜的味道也显得平淡无奇,就连那碗白米饭,虽然粒粒分明,却缺少了那种令人回味的香甜。
整体来说,这份定食只能说是填饱肚子的基本款,并没有太多让人惊艳的地方。
聂山说道:“还是谢老师做得好吃。”
周围太过嘈杂,谢轻泉只看到聂山对自己张口,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没你做得好吃。”
“那是当然!”
二人的声音都不自觉拉大了许多,与平时截然不同。然而,二人便看着对方又笑了起来。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单纯看着对方就想笑。
“喝点酒吧。”
谢轻泉难得主动提出了喝酒的想法,聂山自然是答应下来。
二人要了一瓶清酒,尽管那晶莹剔透的液体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但细细品味之后,聂山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清酒虽然有着独特的风味,但在他看来,其层次感和醇厚程度却远比不上自己国家的白酒或是黄酒。
不过,二人都没有嫌弃。毕竟很多时候喝酒喝的是氛围与对象。
能够这样和自己的男朋友,坐在异国的小饭店里,肆无忌惮聊着天,哪怕是醪糟水也会一样的醉人。
“谢老师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亲眼看着谢轻泉的脸上逐渐染上红晕,聂山开口问道。
“嗯。我很喜欢。你不觉得这样的感觉很真实吗?”
“什么意思。”
“说句实话,虽然我收入比不上你,但也不算少了。而且也算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吧,除了各种开会,绝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学校里。有人说我们这些学者是生活在校园乌托邦里的理想主义者,想的东西都是不切实际的。”
“其实我觉得他们说得很有道理。我老师,李德清,特别有名一老教授,就给我们说,搞学问,尤其是社会科学,千万不能被数据、案例蒙蔽了双眼,把活生生的社会钉死在论文里。”
“所以我每年都会带着学生做社会调查,即使这些活动与学术研究无关,也觉得有必要出去走走。我喜欢那些能拉近我和现实世界距离的事情。”
“所以啊,我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
絮絮叨叨,莫名其妙的话。
显然,此刻的谢轻泉无比随意,他举着酒杯向聂山发出邀请。
两人的酒杯轻轻一碰,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但这一瞬间,聂山的心跳比碰杯声更加急促有力。
聂山又发现谢轻泉吸引自己的一个特征——鲜活。
谢轻泉不会因为自己的成功而对世界妄加判断,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学识而滋生出莫名的高傲。
可谢轻泉又比少年更成熟、稳重、宽容。
聂山能想象到最完美的男性,就是谢轻泉了。
“谢老师,我以后可以陪你走遍整个世界。”
“行啊。”谢轻泉笑着点头,“我还有好多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以后都要麻烦你陪着我了。”
“嗯。”
二人喝了不少酒,清酒度数的确不高,也就十多度的样子,可聂山还真没见过谢轻泉喝这么多。
“别喝了。等会儿就喝醉了。”
“不,今晚必须得多喝一点。”
“怎么了?”聂山突然有些担心。他们二人每天都在分享各自的生活,他也没听说最近谢轻泉又什么心情不好的事儿啊,怎么就必须得喝酒了。
谢轻泉喝醉后,脸颊泛红,眼神迷离却依旧深邃,嘴角挂着一丝慵懒的微笑:
“你没听说过一个词,叫做酒后乱性吗?”
聂山又不傻,瞬间听懂了谢轻泉的暗示。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那就早点回去吧。”
春宵一刻值千金,怎么能被如此乏味的食物与清酒耽误了时间呢?
“行吧,那走吧。”
夜晚的街道静谧而温柔,路灯洒下昏黄的光,映照着偶尔路过的行人。
聂山觉得这条路怎么就那么长,为什么自己就没一个任意门,能直接和谢轻泉回到套房里。
两个小时前还嫌这条路不够长,现在就变心了。
男人啊,都一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