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琂!”顾潍合瞪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计琂。“你丫真是不要脸!”
赵淼摁住跳起来的顾潍合:“怎么又说到程溪乐了?你俩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趁着和顾潍合说话的功夫,他拼命眼神提示顾潍合冷静:这人咱惹不起。奈何顾潍合气得跟一头牛似的,赵淼也不知道在车里烂泥一样的人现在怎么这么难控制。
“停!少折腾会儿!”赵淼忍不住高声道。
“你最好不要管我的闲事,赵医生。”计琂的语气透出浓浓的森寒,“你知道惹了我是什么下场。”
“计琂!你想干什么?”顾潍合短促地叫道。他特别害怕计琂会说出“赵淼也完了”这种话,如果真的再加上赵淼的前程来威胁他,顾潍合觉得自己真的会疯的。
还好计琂并没有说出这种话,也许是考虑到自己的病情,计琂的神色变得平和了些,沉默了几秒,他松开顾潍合的胳膊,从赵淼那大力抽出自己的胳膊,整理衣服。
“失态了。”他对赵淼说。
“你装你妈呢!”顾潍合实在没忍住。
“顾潍合!”赵淼小声斥责。
计琂不是他们惹的起的。
计琂以盯着猎物的目光,深深地看着顾潍合。顾潍合嗜血的目光似乎下一秒就要失控。
赵淼换做控制住顾潍合的胳膊,插在两人中间,面对计琂,提防他的行动。
尴尬的气氛保持了数秒,计琂看着顾潍合笑了一下,“我开出的条件希望你充分考虑,三天后给我答案。”他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一眼赵淼,似乎在传达某种警告。
顾潍合的心因为这一眼彻底沉了下去。
他还是高估计琂的道德水准了。那眼神的意思分明是他想的那样,他连赵淼也不会放过,如果得不到他想要的,赵淼也是他用来惩罚自己的对象。
顾潍合的身体非常软,且气得发冷。心情大起大落后,他简直像跑完了一场马拉松。被赵淼搀回车上,他痛苦地闭起眼睛。
车辆行驶在平缓的马路上,赵淼贴心地将空调开高了两度,舒缓的音乐抚慰着他的情绪。一向遵纪守法的赵医生今天一边开车一边看手机,路过的屏幕全是他玩手机的通报。
开了半程,顾潍合才从快要爆炸的心绪中恢复平静。
“对不起,连累你了。”
“说这些都晚了,我特意为你下载了大眼睛,刚才浏览了一下,我原本以为你是被大佬看上了,没成想是被坑了。”
事到如今,他没有隐瞒赵淼的必要了。他没想到在夜深人静的停车场也能碰见计琂,计琂是一下午没走吗?他每天到底在想什么?从莫名其妙的恶意,到第一次见面就亲他,还让他闻那种东西,再到今天走了一下午后突然在停车场出现,这人是真的有病。顾潍合想不到其他词抒发他的厌恶。
他把所有事情全盘托出,连同他对计琂最后的眼神的猜测。
“我不能连累你和程溪乐,我没有其他选择。”
赵淼的声音冷得可怕,“我赵淼也不是怕事的,老子吃的技术饭,口碑好,不是谁能轻易毁了的。我知道你好胜心强,但真没必要因为这事儿屈服,这本来就不是你有错在先,干嘛这么纠结?我相信,你只要告诉程溪乐,他和我的态度是一样的,他可比咱俩牛逼。”
顾潍合没有接话,他摇下车窗,晚风让他心情舒畅。他知道和两个朋友谈话的结果一定是这样,他只交讲义气的朋友,换成是他,他也会替面临如此境况的朋友扛事儿。
但,谁又能保证他们一定抗的下来呢?
赵淼再牛逼,再名声在外,从前不过是计琂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他们这种人没法跟计琂斗争,任何一个恶劣的流言都可能毁了赵淼所有成就,这一点,赵淼的圈子太干净了,他不会想到。
计琂可以毫无根据地把他顾潍合置于万人谴责的位置,赵淼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而程溪乐。顾潍合不了解上流社会那些事儿,他们两家谁更牛逼他是一窍不通,可计琂既然敢拿他威胁自己,想必如果真的实施,程溪乐不能轻易脱身。
他的想法从来没有变过,他不会,也不能因为两个朋友有抵御风险的能力,就真的主动把他们置于风险之中。
面上应付着赵淼太过乐观的设想,顾潍合假装犯困,一回赵淼家就把自己丢进房间,除了吃完饭和洗澡,再也没有出来过。
第二天赵淼早早去上班,给他发了一堆消息,大致意思就是让他不要出门,好好休息,尽早和程溪乐商量。
顾潍合嘴上答应,十点多时出了门。
他打了一辆车,去PMR。
恢宏的大楼霸道地矗立在市中心最显眼的位置,建立之初就是地标。顾潍合仰望着他似乎一辈子都望尘莫及的建筑,心里的不平要将他淹没。他不嫌贫爱富,可深刻体会到被权势威压的滋味儿后,他很想炸了这栋楼。
他点开和程溪乐的聊天记录。从昨天到现在,程溪乐打了六七通电话,起初还能编点话搪塞过去,后来干脆装忙,直到现在也没打消程溪乐的疑虑。
他心情非常沉重。但也感觉到了力量。有这样关切他的好友,他没什么不敢做的。
“计琂的办公室在几层?我再拜访一次送点东西。”他发了微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