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家娘亲在离世前,曾在一日清晨叫来了春至。
她半躺在床头,对着春至说。
“这是在你出生那一日……”春至娘亲说到这里,也不知该如何说了,又换了个方式。
“就是十七年前的惊蛰日,你爹说在你出生时,他在院子里看见它从天而降,慢悠悠的落在了我们院子里的石榴树上,我见它材质稀有,想来定是昂贵之物,原以为等着它的主人上门来取,谁知久等不到,便收在了这里。”春家娘亲将一物自自己的枕头下取出,递到了春至面前。
“既然是伴你而来,那么就交给你吧,你要把它好好保管,若是……”春家娘亲说到这里,看了眼低着头为她整理被褥的春至说。
“若是你有一日遇上了喜欢的男子,便把它给他吧,你出生之后娘亲曾带着它去镇上的土地庙求签,那道士说它或许于你而言,意义非凡。”
淮国一百二十七年。
“跟我走,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清茗拉过春至的手,在她的手心里写。
春至起身后,想要自己去柜子里找衣裳,却被清茗按下她的手,他取出一件衣裳放在她的手里。
清茗看着她的眼神很平静,他在心里对她说。
不用再害怕了,等过了今日,你就可以再次看见这个世界了。
春至不知他今日为何要带自己出门,她低着头摸了摸手里的衣裳,却发现这是一件衣裙,她的手顿住了,没有再动作,而是眼眶红红的在清茗手里写。
“换一件吧,我不想穿这个。”
“为什么?”清茗没有想到,她不大的衣橱里最漂亮的衣裙,却被她拒绝了。
“因为这是……我娘亲在我幼时就给我做的衣裳,她说……等我过几年长大了便穿上它,到时她带我去放纸鸢。”
可是娘亲骗了她,还没有等她真正的长大,她就离开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它了。”
春至摸着手下的衣裙,语气中带着怀念,却也有纠结矛盾。
娘亲亲手给她做的衣裙,她也想穿在身上,漂漂亮亮的告诉她,她长大了,不用担心她,她很好。
“你穿过它吗?”清茗坐在她身边,在她手心里写。
“穿过的,我爹离开我们的那一天,我就是穿的这件衣裙,自那一日后,我瞧见它便觉得不喜,我对自己说,我再也不想穿这件衣裳了。”
……
如今已经逐渐入夏,恰逢镇里的风不再如春日时那般细腻,反而是伴随着烈日,炙热的阳光落在田地里,让人即便是隔着布鞋也能够感受到地气的温度。
两人出门时,烈日已经开始烤着大地了。
他们牵着手走在出恰逢镇的路上,炽热的阳光照在他们的前路,春至抬手,只隐隐可见一团模糊,她放下手,难过的低下头。
清茗带着春至来到一座山下,这一回他没有施法,反而是牵着她一步一步的上了山。
期间春至走累了,清茗见她速度越来越慢,便弯腰把她背在了身上。
这一段路春至觉得好熟悉,但却怎么也不记得。
她扬起小脑袋看向天空的太阳,觉得好像自己曾经是认识他的,认识这个背着自己的人。
前方突然出现三个人,清茗抬眼见到他们,倒是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