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浑身冻的僵硬感受到暖和了睡的安稳,宋子尧还拿来了暖炉放进他怀里。做完了这些还不算完,又轻轻的给他按揉指骨。
谢钰实在是委屈没忍住呜咽了一声,宋子尧吓的手上的动作都停了。
“我走?”
宋子尧试探着问他,谢钰咬唇没有说话……宋子尧这才放宽了心继续给他揉。
“谢时安给了我药膏我帮你擦一擦脸?”
宋子尧询问他的意愿,谢钰依旧是抿嘴不说话,宋子尧直接拿来了药膏先是抹在自己手上等温度上来了才抹在他脸上。
“不愿意说话不说好了。”
等药膏抹好了宋子尧才安稳的搂着他,轻拍他的背要他睡觉。
或许是错觉,谢钰总觉得自己身上的疼痛减少了。
也或许是心理作用,他的心暖了点。
谢钰这一觉睡的格外的好,第二天正午才醒来,累了好几天难得睡这么好。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无力的起床穿衣去拿梳妆台抽屉里蓝若溪留给他的簪子。
这让他想起了一些过往。
蓝若溪有顶发冠,存了一辈子只在郝湫澜死后戴过一次。
那顶发冠是用极其复杂的工艺铸成,中间是金黄的凤凰尾翼用点翠制成,三缕红珠串成的额帘,两边分别是两簪珍珠步摇。
好看,但也极其富贵。
她生平喜欢素净,可那日不仅戴上了这发冠,还穿上了一件明黄色的牡丹衣。
谢钰没见她穿过……但季子琛却告诉他,郝湫澜死的那个晚上,上界大乱。
谣言众多,她顾不得伤心顶着各方压力处理杂事,一边派人秘密去查郝湫澜的死因,一边要给众生一个交代。
她站在上界最高点的灵台上,俯视着芸芸众生。
她说:“师尊仙逝……即日起为母便为琼华圣母天尊。”
尊号本应是郝湫澜给她取,实在是事发突然来不得。
底下听不到叩拜声,有的是议论。
她知道他们在怕些什么,自己一个人无法服众,还是几个掌门站出来帮她说话。
那天晚上,蓝若溪跪在郝湫澜的灵位前手里拿着三支香,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师尊……什么是恶什么是善?”
“我快要分不清了……。”
她早就查出必承安那些事,郝湫澜一直告诉她神爱众生……众生平等。
这些是她刻进骨子里的,可有那么一瞬间她动摇了……她觉得必承安是对的。
一辈子都在强调神爱众生……却从不知道神为什么爱众生,他们要的是度过苦难。
神佛慈悲,目目垂怜,可人间苦念甚多,佛要如何渡。
她一夜白了发。
蓝若溪像是郝湫澜的残次品,观念是错的;身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蓝若溪自己折磨自己折磨了一辈子,所以才会在郝湫澜的灵位前长跪不起,她或许是希望曾经疼爱自己的师尊能回来。
但事与愿违才是常态。
谢钰想起了事情,连衣裳都没穿匆匆忙忙的出了门。
来到了藏书阁,蓝若溪死之前给他的这簪子一定是有用处的,他刚刚仔细观察了一下簪子的尾部有锯齿状的东西像是一把钥匙。
而整个天尊府只有藏书阁的一个房间蓝若溪从不许他进去,如今他好像也解开了二十多年的疑惑。
他反手把藏书阁的大门锁上了直冲那间房间走去。
这一进藏书阁感觉没有了往日的暖和,一看才知,原来是没有点暖炉。想起以前都是蓝若溪每日把暖炉点燃,生怕他冻着,而现在没人那么偏爱他了。
他去了那间一直没有进去过的房间,没有上锁,那簪子显然不是开这门的。
谢钰走进去才发现原来这间房间依然是有许多书。但走到第一排的架子上仔细一看,就能看到这些书都是记载失传已久的法术。
谢钰心中惊叹,但也有点可惜这些东西整天不见天日,无法发挥它的用处。
随后最后面一个显眼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最后一排靠墙的书架,上面空荡荡的只有正中间有一个匣子。
走进,匣子的钥匙孔刚好可以和自己手上那把簪子对上。
可当他正打算打开的时候,背后一凉,一个锋利的东西抵在了他的背上。谢钰的身后凭空出现了一个人,他立马停下了动作来。
“谢钰……多好的名字。”
一道听上去温润的声音响起。
谢钰一惊。
“怎么不开了?打开吧。”
那人的声音如玉石坠地,清冷又醇厚。
谢钰清楚的感知到,那人手里拿着一把剑,剑尖抵在自己的背后若是动作大了,那锋利的剑也会在自己的背上画出一道口子。
于是,他保持不动动作僵硬。
可那人没有耐心,拿着剑持到了他的脖子上,而自己走到了谢钰的视线范围内。谢钰看到自己熟悉的面孔时,心脏猛然收缩。
从未想过会是他。